望却

之后的几天，楚辰逸一直消沉着，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苏泱很早就知道了楚珺彦的死讯，安排了人将他的尸首安葬，并且派大理寺严查此事。

皇宫内，苏泱听见大理寺卿查出来的消息，愤怒地踢到了眼前的桌子：“区区亡国之人竟敢在我大宣京城内杀人！而且是朝廷重臣！你们大理寺干什么吃的？！难不成还要慎刑司帮你们分担？！”

大理寺卿跪下说道：“陛下息怒，臣已找出那个前梁皇子，想必很快就能给楚大人报仇。”

“给朕速战速决！滚！”

“是。”大理寺卿退下了。

苏泱又向身边的人问道：“楚辰逸怎么样了？”

“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见，就连他夫人的话也听不进。”

“让他清静些日子吧。他如今已是楚公了。朕记得他喜欢甜食，送些点心过去吧。”

“是。”

楚府，楚辰逸颓丧地坐在桌前，他没有束发，黑发披散着，显得有些凌乱。眼神黯淡无光，身躯又消瘦了。瘦得不能再瘦，瘦得没以前好看了。

“竺玉，你整日在屋里待着，公文不批，人也不见，会闷出病的。就让我进去见见你吧，皇上还派人送来了你喜欢的点心。”金媋在门外说着，却不起丝毫作用。

她似乎是终于生气起来，朝着门吼道：“楚辰逸！你快出来！我认识的楚竺玉才不会因为这种事消沉这么久！兄长不在了又能怎样？我不也是如此吗？！”

话音刚落，门被打开了，楚辰逸朝她道：“进来。”

金媋笑着松了口气，她进来把门关上，坐下对楚辰逸道：“竺玉，你终于肯见人了。你瘦了好多，你本来就瘦，可不能再这么瘦下去了。”

“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无非是劝我解开心结。”楚辰逸面无表情，眼神涣散，眼下的黑眼圈渐深。

“你既知道，又在苦恼些什么呢？你哥哥不会想看见你现在的样子，他一定想让你好好活下去。不要再跟自己过不去了。”

楚辰逸望向金媋：“这些道理我不是不懂！可我不甘心…心更是发了疯般地痛，你可知道我在大宣去除太后，送走长公主，打败段王都是为了谁？你以为都是为了我自己吗？！我是为了楚家！为了我哥！他不在了，仿佛一切都失去了意义，我被祁硕浑抓住他没亲自救我的事，我从没有记恨他，可是还没来得及与他说清，他就已经…不在了…”泪花在楚辰逸的眼眶中打转。

楚珺彦死时的画面在他脑中无限循环地播放，楚辰逸抱着头，痛苦地哭着喊道：“阿媋，我好疼！我好疼啊！”

金媋抱住了楚辰逸，柔声道：“我还在呢，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不要你说这句话…兄长也说过…可他食言了…”

“那好，我承诺，绝对不会食言。”

哭了一场后，楚辰逸感觉好了不少。他终于不再把自己关在房里，出来走动了。下午，穆临和苏申仪来了楚府看望楚辰逸。

“穆将军，世子，有劳你们二位来看我了。”楚辰逸为他们倒茶，由于这几天的消沉，他的身体虚弱得很，时不时咳嗽几声。

苏申仪接过楚辰逸手中的水壶，说道：“我来吧。”他斟好了三盏茶，穆临先开始了话题：“辰逸，你哥哥的事我很抱歉，只能说声节哀，如果我当时在场，你们肯定不会遭遇那样的事…”

楚辰逸苦笑着说道：“我知道穆将军心里也很难受，但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人死不能复生。最艰难的那段时光已经过去了，你们不用担心我。”

“可是，我听说你最近都没有好好休息，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谁都不见。”苏申仪很是担心楚辰逸的身体状况。

“你都听谁说的？我过得很好，不必担心，我现在的身份是楚国公，我知道楚家的担子已经交给我了，我又怎会哪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楚辰逸笑着，装出坚强的样子。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明日便要出征，走之前，我还想看他一眼，我就先告辞了，还得赶去灵堂。”穆临行礼告退。

楚辰逸也送他离开了，穆临走后，苏申仪望着楚辰逸，说起了以前的事：“辰逸，你和姑姑还有姨祖母的事情，我已经知道真相了。你不是为了一己私利而做这些，更不可能无缘无故陷害忠良。我为之前的事向你道歉。”

“不必了。”楚辰逸站在门口，望着院子里的风景：“那些事情已经没有意义了，况且，我那时是故意的。”

“既然这样。”苏申仪双手握住楚辰逸的右手，继续道：“我们恢复以前关系，可以吗？”

楚辰逸抬眸一笑：“当然。”

送走苏申仪后，楚辰逸正要回屋，却被人从身后打晕过去，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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