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心

楚辰逸带着金媋回府时，楚珺彦已经回来了，刚好在门口送走了客人。

“回来了？”楚珺彦看着两人，脸上看不出喜怒。

“嗯。”

“进屋，别在那杵着，生怕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两人在楚珺彦的催促下进去了，突然，楚珺彦对金媋道：“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金媋单独跟上了楚珺彦。楚珺彦见楚辰逸有些慌忙，解释道：“就是说几句话，你回房睡觉吧，昨晚不是没休息好吗？”

“嗯。”回应完，楚辰逸便回了自己房间。

楚珺彦带着金媋进了厅堂，给她倒了一杯茶，面对面坐着。“别紧张，金姑娘，我只是想和你谈谈。你知道辰逸的处境吧？”楚珺彦面色和善，没有施加压力给金媋。

“知道。”

“若你要嫁他，还有很长的时间要等。”

“我等得起！”金媋回答得很决绝没有丝毫犹豫。

“好吧，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你知道的，我只有阿辰这么一个弟弟，这三年来，我抚养他至今，虽说我也仅是二十有二，可考虑事情，总比他成熟些。”楚珺彦品了品茶，看着杯子道：“你哥哥对这件事肯定不会同意，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说服他。”

楚珺彦看着她质问道：“你有把握？”

“这…”金媋不知该怎么接下去了。

“我从你哥哥的角度上想，也不会同意。哦不，其实从我现在的角度上说，我也不同意，但…这是阿辰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他从小就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楚珺彦起身准备离开：“我就说这么多，关键还得看你的意愿，若你当真要嫁，以我楚家的财力，办场盛大的婚礼不成问题。”说完，他离开了厅堂。

金媋去了楚辰逸的房间，他睡着了，是真的乏了，金媋坐在床边，悄悄靠近楚辰逸的脸颊，亲了一下。她握住楚辰逸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我喜欢你，所以不会放弃。”

醒来之时，已是下午，楚辰逸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张望四周，没有金媋的身影。桌上留着一张字条：“我回大梁了，下次见，我们的婚事我一定会跟我哥谈妥。”

他轻笑一声，小声道：“傻瓜，这么荒唐的婚事怎可能会成？”

天色渐晚，楚辰逸准备去沐浴，一个侍女却进来向楚辰逸禀告道：“二少爷，大少爷让您去一趟庭院。”

楚辰逸平淡地问道：“他可有说是什么事？”

“只说是想和您说说闲话。”

话音刚落，楚辰逸去了院子里，萤火虫在树丛中飞翔，光亮很是让人安心。楚珺彦独自坐在亭子里，喝着果酒，看着夜空，等着楚辰逸。

“哥。”楚辰逸走到楚珺彦身边坐下。

“你看这夜色，像不像当年爹带你捉萤火虫的景色？”楚珺彦悠闲地跟楚辰逸叙旧：“其实那个时候，我也在，我没有在书房读书，偷偷从书房跑了出来，远远地望着你们，那个时候我便意识到，我的责任。”

楚辰逸看见了桌上的果酒，以为兄长在借酒意说什么胡话：“你醉了。”

“没有，这是果酒，你也可以喝。”说着，楚珺彦把那碟果酒朝楚辰逸推了推。

楚辰逸嫌弃地道：“醉得还真不轻。”

楚珺彦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行吧，你说我醉了，那便醉了吧。我就想借着酒劲，跟你谈谈心里话。”

“谈什么？”

“你一直瞒着不说的事。”说着，楚珺彦喝了口酒。

“我有什么瞒着不说的？”

“那我便开口问了，梁帝和梁国禁军对你做了什么？”

楚辰逸低头看着石桌，沉默不语。

“辰逸，这里没有外人，你说给我听，这里只有我们兄弟二人。你若不说，这心结也不能解开。”楚珺彦看着他，握住楚辰逸的手。

“你不会想知道的。”楚辰逸不想再回忆那痛苦的几天回忆。

“痛苦由两人分担，总比你一人压着好，告诉我，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楚珺彦诱导着楚辰逸说出心声。

“我…”楚辰逸回想起自己丑态百出，委屈求全，全身赤裸的样子，又想起梁军的一张张丑恶嘴脸，以及他们侮辱嘲讽的话语，每一个画面都是刺痛他的尖刺，狠狠扎在心脏上：“我…就是个贱货…他们说…我…我是个不知廉耻的男妓…哥哥…我不是…我不是！”楚辰逸痛苦地捂着耳朵，仿佛那些污言秽语就在他耳边，眼里含满了泪水：“我不是…我不是…”

楚珺彦将楚辰逸抱在怀里，用着温柔的话音轻声安抚道：“没关系，没关系的，我在这里，哥哥知道你不是。”

“啊！头好痛…他们…不给我穿衣服…我甚至连续几天走不了路，下不了床…腿好痛…腰好痛…全身都痛…”体验了母亲的经历，我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挺过来的，她真的比我想象的要坚强很多，眼泪从眼眶落下，楚辰逸害怕得发抖，太痛了，那些回忆是他这辈子的耻辱。

“没事的，别怕，哥哥在这里，没人敢动你，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楚珺彦轻轻拍了拍楚辰逸，试图安抚他。

“哥…”楚辰逸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流出来。

“哥哥在，我保证，绝不会再和你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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