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亲眼看着师念做事利落干脆,毫不拖泥带水时,面无表情得不说话了。
师念回头看见他的表情顿觉好笑:“要不要我教你?”
陈岐不说话,转身去请教李叔。
陈岐总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轴得很。
水里的淤泥湿重,因连着下雨的缘故而微微有些深。
等到陈岐要下田了,师念才靠过来道:“你的伤口能沾水?”
陈岐摇了摇头:“不碍事,腿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
师念点点头,又走开了。
一直到傍晚时炊烟袅袅升起,饭菜飘香时才干完活。
一身都脏兮兮的,师念和陈岐一致地拒绝了先吃饭再洗澡的念头。
这会去荷姨家吃饭,荷姨的手艺很好,只是更多时候需要去干别的农活,家里还有个七旬老人,日子过得委实紧。
吃完饭,村民大爷们会凑在一起谈天论地,大声儿了爽朗的笑声时不时响起,而大娘们也喜欢在柳荫下磕着瓜子,时不时插上一两句话。
师念和那群大娘聊的火热,而陈岐和那七旬老人挨得近,只是俩人都不说话。
过了一会,师念过来同七旬老人讲了些什么,用的是这边的方言,陈岐听不懂。
过了一会是师念又走开了。
而那七旬老人则拉过陈岐的手,在他掌心里放了几颗硬糖。
按手感来看,应该已经有些融化了。
老人的皮肤暗沉,长了些老人斑,手背上的皮肤褶皱很多,像干枯的老树皮。
但她笑眼盈盈,说着一些陈岐听不懂的话。
老人眼里的笑真心实意,好像她说的那些话有多么地令人高兴和美好。
最后,陈岐看着推脱不过,把几粒硬糖放进了口袋。
老人见他收起来,笑的脸上又多了几道皱纹。
回了家,师念倒没跟往常一样出门。
陈岐刚受伤那段时间,师念把她的床让给了他,反而自己不知道天天出去捣鼓什么,当时陈岐心里就很过意不去。
现今伤好些了,怎么也不肯再占人家床铺了。
于是在回来时同李叔借了床被褥和软垫,打算打个地铺睡。
师念倒也无所谓,她没有强迫别人睡她床的乐趣。
这时窗外已经灯火渺远,稀稀落落地分散坐落着。窗外浓重的墨色粘稠,只有冷白皎洁的月光从窗户映照下来。铺了一地的霜。
师念正看着那片月光照射的方块,却听见陈岐开口:“今天那个婆婆,和你说了什么?”
师念想了一下,知道他指的是那个七座老人:“大家都叫她芦婆婆,她说,觉得你很像一个人。”
“像谁?”
“她儿子,她儿子早些年考上了秀才,后来又出去闯了一番,结果不知怎的,忽然暴毙于野外。”
陈岐静默了片刻,问:“为何呢?”
“不知道,也许是得罪了人被扔在野外,也许是自己爱去野外灾祸横飞。”
很显然,一介书生不可能跑去野外。
陈岐读懂了这层意思,什么也没说。
过了一会,师念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衣服摩擦的声音。
没多久,高大的人影站在了她面前。
陈岐说:“伸手。”
师念不明所以,还是伸出了手。
然后,她感觉到了手心里凉而轻的手感,边缘的包装纸有些硌手。
躺在她掌心的,赫然是两颗反射着月光的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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