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盛极必衰,沦落到如此,望着沈翊如此痴迷大烟,活生生的就是一个活死人,又听着陈良心那样…。
“你也要把我卖了吗!”。
顾水烟夺过婢女手中那块黄褐色的烟膏,掰个粉碎。
就像他们的婚姻。
“哼,你嫁了我沈家门,就是妾,一个入了贱籍的妾有什么资格跟主人谈判!”,啪的一声,巴掌掠过脸颊,伴随着点点泪珠女人被掀在地上,这突如其来的掌掴,是她意想不到的,几十年来沈翊对自己可是百依百顺,一根发丝都不敢碰,更何况…是将一个手掌印,狠狠烙印在一个自己爱的女人的脸上。
“沈翊,你怎么敢…!〞。
伴着隐隐血腥味,顾水烟将身子支撑起来,她不明白,一个少年郎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还是说,从初起沈翊就开始接触大烟,种种回忆涌入脑海,顾水烟在心中筑建起的防线,顷刻间,轰然倒塌。
“我怎么敢?贱妇!要不是因为你也不会惹出那么多事”。沈翊指着顾水烟,眼底没有丝毫怜悯“还有,陈良心,你看他现在这样,是不是心疼了?嗯?你心里有他,你早去找他啊,克我干什么!”。
“因为我?”。顾水烟颤抖的站起身,竭尽全力嘶吼着,发泻不满“我自从嫁与你那天起,尽心尽为你办事,而现在却倒被你钉了个贱人的骂名,沈翊,你别以为你就可以这样全身而退,就算我顾水烟今天从这个门出去,就算我死,你手上干过的脏事我也清清楚楚!”。
她凝视着沈翊,如一个看不见底的深渊,充斥着怨气,无处宣泄。
“夏竹,你知道吧,她就是你沈翊的表姐,沈钰遥的母亲!”。顾水烟接近疯魔,痴痴笑着“最后,你猜怎么着,夏竹死啦!被你沈翊害死了!”。
彻彻底底害了一生。
光绪1902年,同样在那个雨夜,夏竹及唐氏一家死状极其凄惨,死因不明,那些经贿赂的官家兵就没有在仔细查,敷衍了事,真正的真相被淹没,一把黄土,掩盖了所有。
“顾水烟!”。沈翊跳到那人身后,扯下窗纱拧成细绳,向那人的脖子勒去“往日念着夫妻情分,留你一命”。
“但”。
“现在我看,是没那个必要了!”。他手劲较大,几十秒后,顾水烟便渐渐放弃抵抗,手往下一搭,眼睁着断了气。
死不暝目。
自此,沈家府无人在提顾水烟,并对外宣称是因前老爷去世,隐疾突发,暴毙身亡。
连块墓碑都没有。
而沈翊对此害死人不偿命的事情,己经见怪不怪,唯一能改变他生活的,便是每日的梦魇,顾水烟惨死后,他几乎每次都能梦到夏竹,她就那样静静不说话,静静的…消散在无穷尽的黑暗中,直至沈翊惊醒。
“快…快…去后山…烧一沓纸钱…给…给夏竹!让她别来找我…”。
“老爷!…老爷!”。
沈翊蜷缩在床前颤抖的冒着虚汗,手不知指向何处,也不知他又看见了什么,望着沈氏祖牌,大喊道“她…她来这里了!你你你你别过来!”。
他接近疯魔。
在三下恐惧下,顺子慌忙摸着天微亮跑了出去,江镇不如其他地区,路灯总是准时熄灭,准时开,惹的顺子在途中摔了不少跤,不知去了哪。
“顺子”。
在顺子即将再次摔倒下,一个女孩举着煤油灯,扶住了他,喊他的名字好不亲切。
“樱…樱儿姐姐?”。
煤油灯微弱的灯光映过女孩的脸颊,她的样子是属清秀的,加上现在涂了口脂,更加可人怜惜。
“你…你怎么来了?还那么漂亮”。顺子挠着头,脸蛋顿时羞红。
樱儿是沈钰遥是小姐时的贴身丫鬟,与府里人从小一起长大,如今沈钰遥一逃,她念主便一直守着沈钰遥的闺房,没有伺候府中人的权力。
“趁早市人少,就想着买一筐娃娃莱来,煮了吃,还有你看着慌忙是干什么去?”樱儿笑着问道。
“樱儿姐姐你有所不知,自从顾夫人走了后,老爷就不太正常”顺子顺势低声讲着“天天梦魇,症状一天比一天严重,现在还嚷嚷着要给死了多年的夏小姐烧纸,还说家里有东西,真是莫明其妙,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顺子怨天唉嚎着“疯了,都疯了,迟早有一天我也会被搞疯”。
“嗯”。
樱儿手下攥紧了篮子,心底有个大概“所以,他让你去后山烧纸”。
“对啊!”。顺子应附。
“不如这样吧”樱儿将篮子里桂花糕拿出一块,递给顺子“姐姐替你去烧,你现在就回去,如何?”。
“好啊,樱儿姐姐最好了!”。
顺子拿过榚点,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呵呵”。
樱儿转过身,她心中暗算着,在走了没过几时,身后的顺子便吐了几大口鲜血,瞬间倒地身亡。
“沈翊,你也不过如此了〞。
挥手间,黄铜纸随风飘散至各处,似是在告慰逝去的怨魂,又似…呵。
一切尽有天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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