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和谈

一一

“叶大人说的，已便让章副将去办了，还请大人不必担忧。”

叶憬茗抿唇摇了摇头，“倒也未曾…”

高寒北地的飓风又掀起了叶憬茗一阵遗留的腹痛，他克制地拧了拧眉，颤抖地长吁了一口白雾，不再发话。

禇师明瞟眼一看，预备着拉了一下缰绳，“时辰不早了，叶大人不如早些启程。”

“嗯。”

二人走马驶入王都深处。

风夹杂着雪籽似涡旋袭入街角的每一处隅缝，马蹄铁随着沉重的步伐给北漠沙土烙下刻印。北疆天夜黑得甚早，淡云溶在似未化开的浓墨之中，随天地运转而周旋。

抵达宿处，也有些时候了。

仿中原式的皇贵接待客栈，荫藏在疏稀的几只干竹中。

青灰瓦楞窑片的边缝镀着几缕极细的金边，青铜镂花古窗在悬高的雁鱼灯闪烁着幽黄星光。

下马置厩。二人便随着下人的指引分别入了客房。

客房安置在一个小型四合院中，中内连接着一小厅供闲谈饮茶的厅室。稍做安歇，二人也便聚下来随意了。

一一

「易麒至南关」

马铃簌簌，踩踏在厚雪与枝叶纵横的山地，嘈杂而绵延不断的盔甲碰撞声行至背后传来。

一个士兵放手松了松牵马的长绳，抬开头盔欲抹去久闷的汗水。

“快点的！别墨迹！”章副将的声音远远从前边传来。

他赶紧重又戴上厚重的金属盔甲，提了口闷气，伸手牵住缰绳。

雪地上留下凌乱的脚印似欲把本就不大的关岭覆雪扫清。

他按捺不住，轻声问道前边行走的士兵，“欸，咱这绕关山走了上几圈了，啥时候消停会儿？”

士兵没有立马回答，反而加紧了步伐，“你就听章副将安排吧，别废话了。”

一一

「靛和堂」

侍卫模样的蒙面人快步进门，又骤然想起了什么，望后一退，敲了敲门，

“王上，吾已查到来者数目了。”

必可塔壁抬手示意侍卫进来，抿了一口盏茶，“如何？”

侍卫拱手说道，“回王上，起初目观有千几兵，长时间看来，驻守四各方位观察的侍士报来，叶等者援兵源源不断，恐有六七万。”

必可塔壁再度抿茶，神色却有所变改。

侍卫抬眼，察言观色，“王上，还有一事，”

“…说。”

“后王妃求一见。”

他一顿，紧皱的眉似乎舒展了一点，“行，先下去吧。”

侍卫看了一眼，似有什么话要说，最终又无言，拱手离去。

门，关上了。

远远的便有身影从白雪雾中冒显。

叶倾荷着一身白雪色锦绸绫缎，终是戴簪梳鬟的发髻上也空落下一净素色，她提着一盏纸灯笼，踏过白雪，眼角还存留着淡淡的泪痕。

见侍卫迎面向她候问，“si saiyvn，fujin。（为王妃请安。）”

“si saiyvn，e，Baturu！（好，啊，巴图鲁！）”

“aibaita，fujin？（什么事，王妃？）”

“王上，还在吧…”

巴图鲁顿了一下，“是的，王妃。”

叶倾荷笑了笑，“baniha。（谢谢。）”

“这是吾应该做的，王妃。”

侍卫揖手离开，她也前去了靛和堂。

「吱呀」

门开了。

挡风的玄关上，江南楠木刻的镂花千鹤图隐隐幽香，镂缝处镶着铂金，更显异域华奢。

她悄然入门，不想太惊动必可塔壁。

“王上，”

必可塔壁抬眼，眼眸不易觉察地露出了盈盈笑意，“皇娥……”

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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