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过去-难抉

历元843年

谕州作为顾国最为重要的边疆要塞，自然入了北戎的眼。

自顾先帝打下半片江山，北戎的势力就在腥风血雨中不断腐蚀削弱。随着帝王换代与长期的养精蓄锐，北戎再度有了扩大疆土的底气。

战争或是求饶，最终带来的还是无休无止的混乱和国库渐渐虚空。

没了法子，给钱，或是和亲。

说来，北戎王贺钴也是个顶老的人，或许是因无妻无子而寂寞空虚，倒是乐意自不亏却抱得个美人归。

次年，便看上了太师李炜的女儿。

虽是为了家国大义，但是，哪位父亲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老男人？

李炜这个老狐狸似乎早就预感过此种情况。正好叶憬茗地位做大，政治上也是他强劲的对手。看不惯又不敢做声，当即他便抓住机会把叶倾荷托了出去，美其名曰为顾苍离“出谋划策”。

一一

秋日的天都是枯黄的。

“殿下，您看，叶大人的妹妹，和吾小女确有相似，”

顾苍离手一颤，杯子中的水险些晃出。

李炜瞟了一眼，随即将头深深低下，颤抖着双手去拂脸褶子里不知何时夹出来的汗水，带着一丝哭音，“殿，殿下，微臣该死，只是微臣小女，还请殿下……”

“你想干什么？”

“谁是能辅佐您统治江山的能臣，或有谁能推翻这江山，殿下您必是明察的。”

李炜脸色一转，含泪的眼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险。

这话里有话孰人不知。

确实，虽说李炜是太师并无实权，但先帝在位时实是重用他的。表面上封了个太师的名号，实则并未管过他参与政务之事。

当然，在能力方面李炜也是胜过多畴，加之从皇帝幼时便树立起的权威，他笃定，即使顾苍离心里有万般不满，也无话多说。

“一个养女而已，你为何如此珍视？”

他并未想过顾苍离会回答得如此之快。

他眼皮不自觉的抽了抽，连忙回道，“您也知道，吾与内人仅这一个养子，视作生女疼爱，怎不会珍视？”

“微臣的意思是，助殿下之力，换小女周全。”

“……”

一瞟眼，李炜似乎发现殿下嘴角带笑。

“太师大人，属实是…”

一一

次日，顾苍离私访叶府。

深秋冷阙，园子里的银杏叶差不多落光，只是简单的一堆摞在地上。

叶憬茗没有让下人清扫，因为他妹妹喜欢。

看到时，叶倾荷坐在亭子里吃点心。

“苍，”

她一愣，连忙行礼，“拜，拜见皇上。”

“不必拘礼，你哥哥呢？”

“回皇上，兄长在庵里读书。”

“朕寻你哥哥一些事，倾荷亦可自便。”

“好，呃，谢皇上”

待到看顾苍离朝痷园那边走远，叶倾荷不知三四年未见，为何有如此不熟悉的感觉。

一一

「扣门」

-“吱呀-”

“殿下？”

“进去说。”

痷里昏暗，不过也可能因为临近傍晚。桌台上的烛线还冒着一缕青烟，似乎叶憬茗正准备出去。

他点了只灯，缓缓走上前，“今日殿下亲临寒舍，有何贵干？”

顾苍离抬眼望了望四周，“只点一只？”

叶憬茗未搭话，沉默半会，便燃了四角的灯线。

屋内瞬间亮堂起来。

“望海还是君山？”

“君山吧。”

“我坐坐便走。”

“……”

“倾荷，被贺钴看上了。”

叶憬茗手中一滞，脸色骤变，转瞬又恢复镇定。他将茶递上前，“殿下又说玩笑话。”

“不嫁？”

叶憬茗抬眼对上顾苍离，“……”

“叶炎还在北戎被关着，还有不嫁的话，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他不紧不慢地品着茶，长睫遮住了眼中的冷淡。

本就是深秋，叶憬茗身前的茶水从未动过，周围安静得只能听见他紊乱的呼吸声。

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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