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大雪纷飞,掩盖了黑暗中的一切,纷纷扬扬的令温酒灯看不清前路。
“只有两千人了,有胜算吗?”黎仙荻坐在马车里眉心皱着,眼波流转之间尽是担忧。
“不清楚,不过待姐夫来了就一切迎刃而解了。”温酒灯看着这纷纷扬扬的大雪,有些凝重。
“但他不会来的,我曾问过的,他……”还未等黎仙荻说完温酒灯便开口道:“我知晓他的脾性,他不仅仅是我的姐夫,他还是我的大哥,我的师父,他一定会来。”
黎仙荻欲言又止,只好将车帘放下坐进了车里,雪地里传来咯吱咯吱响的声音,是鞋踩在雪上的声音,温酒灯眯了眯眸子,试图透过层层叠叠的大雪看清来人。
直到那人走近了“阿窦?怎的就你一人?”
阿窦抬头苦笑了一下,他努力扯了扯嘴角,却怎么也扬不起来,“齐乐死了。”他说的很是无奈,温酒灯也愣了一下,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他根本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昨天还在一起出谋划策,如何突围孤雁山的人,今天就匆匆离开天人永隔了。
“齐乐那个混蛋明明身子骨就弱,自己病入膏肓也不告诉我们,怕拖了我们的后腿,昨天夜里突降大雪,那个破柴房也不遮风避雨的,突发恶疾病故了。”阿窦说着眼圈就红了,拳头攥的发抖。
“你打算怎么办?”
“突围之后回西莫,待我休整些时日便去南陌杀了齐氏。”阿窦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
“你……”温酒灯沉默了一会儿“你决定入世了?”
阿窦眼里的怒火都要焚了这个冬天,“若不是齐氏欺他生母早亡,恶疾缠身,他也不会被送到北国当男妃,也不会落得病故这个地步!”
风雪怒吼着,就像阿窦现在的怒吼一般,不甘、愤怒、悲痛欲绝,黎仙荻在马车中坐着,双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角,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无奈的闭上了双眼,甚至是想要逃避这个现实。
天色见亮,裘染娜的兵还未醒神,温酒灯的兵早已举起长剑冲向了涎阙,一瞬间,犹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水面一般,涎阙瞬间乱作一团,天空的雪仍在呼啸,只不过这次不单单只是雪了,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夹杂着浓浓的血雾。
裘染娜的人数占了优势,温酒灯无疑是以卵击石,在裘染娜杀的快意之时,远处传来一阵轰雷般的马蹄声,待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周淮川……”裘染娜喃喃自语了一句,“援军在哪?援军呢!”裘染娜抓住一个女兵就怒吼,周余生来了,胜算几乎为零。
“将……将军,援军不会来了。”女兵被吓到发抖。
“你什么意思!”
“您也知晓现在北国是邢慈执政,她向来反对您出兵孤雁山,如今她弑母登基,怎会给我们援军。”
“坏了……坏了……”裘染娜几乎失了魂,她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踉跄两步,眼睁睁的看着周余生和温酒灯带着兵冲入涎阙,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个亡于剑下。
裘染娜不知不觉眼泪已经流了满面,疯了似的大笑起来,裘染娜举起一根木棍点燃,那火却如同她的悲痛一般腾然生起,所过之处皆燃起大火,仿佛大火感觉到了她的怨气和恨意,在风雪中熊熊燃烧,出现了千年难遇的冰火两重天。
腾腾燃起的大火让温酒灯和周余生停下了脚步,他们看着裘染娜一袭烈焰般的红衣,手持弯刀站在大火之中,大火周围的风雪通通融化,仿佛从未出现过。
“裘染娜!”黎仙荻猛然从马车中冲出来,高喊了一声,这一声嗓子几乎喊的沙哑了,烈焰美人置身火海,回眸瞬间,双眼含泪,沦陷万世。
黎仙荻眼泪止不住的滑落,裘染娜眉眼一笑,同她们第一次见面那样笑的张扬,只不过现在多了几分凄凉,“此次来孤雁山也算是圆满,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吾命换汝心,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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