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转寒,黎仙荻在孤雁山一待就待了将近一个月,眼看着离年关越来越近,黎仙荻望着上京的方向不由得哀叹,以前的年关还有父亲和母亲,她到上京当了圣女以后年关还有一群朋友,而现在却什么都没了,仿佛就像叶子上的朝露,太阳一出来就转瞬即逝。
黎仙荻在涎阙兜兜转转还是转到了柴房,她小心翼翼的打开柴房的木门,破旧的木门发出咯吱的声音,却不见有人出来,黎仙荻瞧着没人出现便走了进去,直到走到一棵树下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温酒灯躺在稻草上,头上缠着纱布,双手和胳膊带着多多少少的血痕,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看似女子的男子,只不过脸色苍白,还不停的咳嗽着,眼瞧着是病入膏肓了,在他们身边有一个稍微好一点的青年在照顾他们,上药和做饭都是他一人在做,黎仙荻一瞬间心口闷堵,不知道这将近一个月自己都做了什么。
阿窦把汤药端到齐乐面前,扶起齐乐让他喝药,而后朝着温酒灯说:“胜寒,外面树下的女子是你的心上人吧,她在看你。”
温酒灯一瞬间都觉得呼吸停滞了一刻,而后迅速坐起身往外面看去,只见黎仙荻穿了一身羊毛大氅站在一棵萧瑟的大树下,她高盘着秀发显得人格外的精神,如玉的脸庞在寒风中显得那么清冷,如同滴着水的冰块既冷艳又清爽。
温酒灯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痕,跌跌撞撞的跑向黎仙荻,将黎仙荻一把拥入怀中,他抱的很紧,害怕这是梦,生怕手一松人就消失了,温酒灯没有诉说自己每日的思念,反而在将黎仙荻拥入怀中的那一刻眼泪止不住的落下,他征战沙场洒热血的时候都不曾哭过,却在这时哭到了失声。
黎仙荻安抚着他,眼中的泪光闪烁“没事了,我在。”
温酒灯这才抽泣的说:“对不起,我没能保住孤雁山,还害的黎将军以身殉国,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温酒灯越说越难受,眼泪落的更加汹涌。
黎仙荻仍然还是安慰着他,努力将自己的眼泪憋回去“错不在你,也没有人怪你,阿离不会,余生不会,东临更不会,若皇上执意要怪罪于你,那我愿陪你战死孤雁山。”
温酒灯就这样抱了黎仙荻好久才放开手,黎仙荻擦了擦温酒灯的眼泪,眼里全是爱意,“姐姐来此地多久了?”
“快一个月了。”黎仙荻朝着屋里看了看,说:“你们就住在这里吗?”
温酒灯把黎仙荻带进屋内,向她介绍了周围人和孤雁山的近况,黎仙荻不由得眉头紧皱,眼神也逐渐的犀利起来,“你是说她们想将孤雁山作为一个突破口攻进东临?”
温酒灯说:“嗯,这几日我打听清楚了,她们有两个攻破口,孤雁山便是其中一个。”黎仙荻声音冷冽问:“另一个呢?”
阿窦端着第二碗汤药递给齐乐说:“无从得知,但瞧着这些天的动作第二个攻破口不在孤雁山,甚至说不在孤雁山附近,所以孤雁山附近的地区就可以排除了。”阿窦说完朝着黎仙荻笑了笑。
黎仙荻出于礼貌朝着阿窦点了点头,“你是如何得知第二个攻破口不在孤雁山附近的?”
阿窦盘腿坐在黎仙荻对面,拿起一根木棍在地上画着,不一会儿就画出了东临大致的形状,阿窦指着其中一个地方说:“这是孤雁山,在正北方向,要知道东临是个难攻的大国,正南方向是五城,再往南就是南陌的地界了,南陌不可能攻城,毕竟前些年南陌攻城并没有讨到好处,短短几年它是起不来的。”
阿窦又换了个地方说:“这里是东临的西边,那里临海,话说在那里建个军营是不错,财货流通快,但自从季大人季焰死后那里就归孟悔棠管了,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清辞镇有着大量士兵吧,那么……”
阿窦又将木棍指到了正东方向,“这里是东临的两个边关,而且还有两股势力与东临对抗,不过边邑那边的势力早已被围剿灭族,那么只剩下了月关,毕竟月关同孤雁山一样出现了叛军,并且据我所知北国与冰部来往密切,实在难以不让人起疑。”
阿窦噼里啪啦分析了一波,黎仙荻看向阿窦的眼神越发犀利,“你是哪里人?”
阿窦无奈叹息,双手一摊十分无辜的说:“西莫人。”
黎仙荻声音也越发冰冷,“那本圣女还要多谢西莫对东临的关心了。”阿窦也不恼,反而笑眯眯的盯着黎仙荻的眼睛说:“圣女殿下,你的心事不少啊。”
黎仙荻面不改色,阿窦笑嘻嘻的拍手感叹着黎仙荻强大的心里素质“你阿爹去世了,你担心上京的朝政,你在担忧一个人,我却不能知道那人是谁,真是可惜……”而后阿窦打了个响指说:“我说的对吗?”
黎仙荻确实被震惊了,她确实担心上京的朝政,她走了孟鹤渊就会独揽大权,皇帝不能直接与他抗衡,上京必将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只是时间早晚问题,周余生现在无暇顾及孟鹤渊,陆忘离也昏迷不醒,无人可以制衡孟鹤渊,只是令黎仙荻疑惑的是这么多天上京一点动静都没有,要么是时候未到,要么就是有一个比孟鹤渊还能藏的人在制衡他。
而那个黎仙荻担心的人就是陆忘离了,她不是没有心的人,她很担心陆忘离,每时每刻都在盼着陆忘离可以醒过来。
黎仙荻没再说话,阿窦却起身坐到了齐乐身边,笑眯眯的冲着黎仙荻,但眼中却没了刚才的天真烂漫,反而多了几分寒芒,“我说过的,你心里想什么我都懂,同我玩算计,你这辈子都赢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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