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棠虽只在京城停留一日,但却使朝堂风向骤变。
三日后,司天监上报天象有异,东宫衰晦。楚皇以此下旨,称太子无德,上天示警,故废太子为鲁王,令迁出京,谪居鲁州。
武王看似没有任何改变,但众人心中明了,太子之位非武王莫属,只是时间的问题,故此,褚朝颜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再加上泰武大将军给她撑腰,一时间,褚朝颜在京城的风头正盛。
今日一早,褚朝颜就被萧潇带出来逛街,并美曰其名,为其添妆。
“褚姐姐,你喜欢什么随便挑,一来是我祝贺褚姐姐新婚大喜,二来是你与二哥大婚,为你添妆。”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随便挑,你若是喜欢,这店铺也可以送给你。”
果然是皇室之人,说话就是有底气。
聚宝斋,萧潇与褚朝颜一进门,掌柜就连忙迎上来,热情的说道:“两位小姐来的可真是时候,咱们聚宝斋新来了一批上等货,二位小姐楼上雅间请。”
聚宝斋是京城有名的首饰店,京中贵族佩戴首饰大都出自这里,故此佩戴聚宝斋的饰品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掌柜的,不用了。”萧潇摆了摆手,“今日我们想自己看看。”
“好好,二位请。”
两人边走边看,“褚姐姐这支发簪如何?”萧潇指着金灿灿的金钗问道,“以后褚姐姐就是王妃了,装束自然要大气一些,配上这个金钗正合适。”
“嗯,不错,潇儿挑东西的眼光蛮厉害的。”
褚朝颜的衣着素净雅致,平日里穿着倒也无妨,但成为王妃之后,难免要进宫,那些恐怕就不合适了。
“褚姐姐喜欢,那就留下了,还有这镯子,褚姐姐皮肤白皙,戴这个肯定好看。”说时,萧潇已经拿起镯子就往褚朝颜的手上戴,白玉上雕刻的荷花栩栩如生,素雅又精致。
褚朝颜伸手抹上这镯子,点点头,“这镯子确实好看。”
掌柜子紧忙介绍道,“这位小姐可真有眼光,这是白玉八仙纹手镯,这可是上等的····”
“掌柜的不用介绍了,只要是我姐姐喜欢的,都要了。”
这是哪里来的土财主,掌柜的满脸堆笑,“是是是。”
褚朝颜莞尔一笑,视线不经意看向门口处,一道熟悉的身影进入眸中,那人朝他微笑着点点头。
“褚姐姐,你看这个喜欢吗?哎···褚姐姐,你去哪?”萧潇回头时,褚朝颜已经走向了店外,“掌柜的,把这些都包起来,我一会派人来取。”说完,抬脚就朝门外追去。
萧潇来到门外并未看到褚朝颜的身影,深怕把人弄丢了,紧忙问道,“紫舒,褚姐姐人呢?”
紫舒朝一旁的巷子指了指,萧潇带着疑惑朝巷子走了过去,只见两道身影并排而立,那女子是褚朝颜,只是他身旁的男子是谁,这背影看着有些熟悉。
“那人是谁?你怎么不跟着?万一是坏人怎么办?”萧潇冲着紫舒问道。
“那位是褚老爷,姑娘似乎有话要与褚老爷说,就没让我们跟着。”
“褚钦儒?”萧潇有些诧异,在她印象中,褚钦儒也算是风度翩翩,这才两个月不见,褚钦儒怎么苍老这么多,“他不是回榆林了,怎么会在这里?他是不是来找褚姐姐麻烦的?”
紫舒笑了笑,“公主不用担心,姑娘自会小心。”
“不知父亲此次回京是为何事?”褚朝颜声音淡淡问道。
褚钦儒微微笑道,“你与武王即将大婚,你母亲已不在了,身边也没个亲人,所以我回来···”发现她脸色不对,紧忙道,“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你放心,我是来给你添妆的不是给你添堵的,东西送到我就走。”
说罢,褚钦儒从怀中掏出一摞银票,还有一个荷包递到她的面前,“这是我仅有的,希望你不要嫌弃。”
“你自己留着吧!”褚朝颜冷声道,“父亲,若是再让您选一次,当年您还会选择陷害祖父吗?”
褚钦儒的眸光忽然暗淡下来,嘴角的笑容也变得凄凉,“会吧。”他的眸光缓缓抬起,对上褚朝颜,“当年我娶了你娘,琴瑟和鸣,恩爱有加,如此我已知足,可世人都说我是宋家的赘婿,连你祖父也是对我冷言冷语,我也是个男人,我也有我的抱负···”
“你的抱负就是要踩着亲人的尸体上位?”褚朝颜瞪着他,她无法原谅他所做的一切,“请你不要在为你无能找借口,对你对褚家我已经仁至义尽,请您不要再来找我。”
“颜儿。”见他要走,褚钦儒紧忙抓住她的手腕,“我知道我错了,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想尽可能的弥补你,弥补这些年我犯的错。”
“就凭这些?”褚朝颜闻言,嗤之一笑,“我娘没了,外祖父也没了,我舅舅如今还在阳雀关,就在前不久,褚伊伊还带着人告我的状,害死了月姑姑和织春,你把你的命赔给我也弥补不了。”
她的双手因愤怒而颤抖,她恨他,更恨自己狠不下心。
“褚家散了,顾候死了,萧鹤清迁出京城,你的决断错了。”
“颜儿,求求你救救我,我不能死,我若死了,褚家就彻底完了。”他用力抓住她的手臂祈求道。
褚朝颜一把甩开他的手,双手一松,他手中的银票也随之飘散,“我不是你手中最后一根稻草,无论你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
“颜儿,你不要走,无论我做错什么,我都是你的父亲,你不可以见死不救···”
褚朝颜的脚步渐渐加快,紫舒与知秋见她往回走,立即迎上前护着她上了马车,在褚钦儒的呼喊声中,马车渐渐驶离了他的视线。
“褚姐姐,你还好吗?”萧潇见她上了马车就一直闭着双眼,出声询问道。
褚朝颜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可也不愿开口说话。
萧潇本还想问她与褚钦儒说了什么,但还未开口就见紫舒朝她摇摇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萧潇见状也只好忍住好奇闭上嘴巴坐在一旁。
回到宅院,褚朝颜便回了房间,摊开手心,是褚钦儒方才塞给他的纸条。看到上面的内容,褚朝颜的脸色顿时一变,双腿一软,身子向后倒去,正撞到花架,紧接着就听到咣铛一声,花盆落地破碎的声音。
“姑娘?”紫舒与知秋连忙推门进来,就看到坐在地上的褚朝颜,连忙上前询问,“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褚朝颜仿若没有听到一般,眼神空洞,神色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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