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朝颜先是一惊随后一副恍然大悟的看向众人,“难怪父亲,夫人这般不愿,原来已是为二妹妹寻好了人家。”褚朝颜脸色有些发白,自嘲地笑了笑,“难怪之前,夫人会愿意带朝颜前去参加春日宴,原来就是让我在众人面前露个脸,好替二妹妹嫁给武王。”
“能嫁给武王,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吗?”既然目的已经暴露,褚钦儒也不再遮遮掩掩,“武王乃是皇家之人,高门府邸,若不是念在你是褚家嫡女,此等好事还轮不到你头上。”
“好事?谁人不知武王患有眼疾,目不能视,女儿不想跟一个瞎子过一辈子。”褚朝颜委屈道,“昨日春日宴上,武王说要迎娶我之时,太子殿下还为朝颜开口辩解,想来太子殿下对朝颜也是不同的,朝颜自认不比二妹妹差在哪里。”
褚钦儒心下一惊,反问道,“太子殿下曾为你开口,此话当真?”
“夫人与二妹妹当时也在场,太子殿下的话她们自然也是听到的。”
褚钦儒的视线刚落在苏氏的身上,便听她道,“老爷,太子殿下对蓁蓁的心意,老爷是知道的。”
“太子殿下不过是先认识二妹妹而已,若是相识久了,女儿自认为能得到太子殿下喜欢。”褚朝颜自信道。
褚蓁蓁一脸的伤心,带着哭腔的声音请求道,“姐姐,妹妹心悦殿下已久,还望姐姐成全。”
“是呀,蓁蓁与太子殿下是两情相悦,爹爹也曾多次询问两人的事宜,若是能嫁给太子,对两家来说都是幸事,对于有些人来说,有些事不是给点时间就能改变的。”苏氏的眼眸中透着满满的狡黠,想坏她的计划,她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苏氏的话,褚钦儒的眉头皱的更深,褚朝颜一副楚楚可怜,道,“原来是欺负朝颜孤身一人,父亲,蓁蓁是您的女儿,朝颜难道就不是吗?您当真不念一丝儿女之情吗?”
“武王虽有残疾,但身份显贵,你若过得门去,日后荣华富贵也不比你妹妹差到哪去!”
褚朝颜虽早已知晓结果,但真正面对之时,心中还是不免心寒几分,道,“女儿虽心有不愿,但更不想看到爹爹为此惆怅,朝颜愿接旨,但有一个要求,若是爹爹不能答应,女儿今日便是死,也不会接旨。”
“父亲知道你是个识大体的好孩子,你说什么要求?”褚钦儒如释重负,紧忙问道。
“就是娘亲的嫁妆,当时离开京城,娘亲只带走了外祖母的遗物,其余都留在了京城,既然女儿要嫁给武王,日后定要搬离府上,娘亲的嫁妆自然也要跟着女儿走。”
顿时,几人心下一惊,褚钦儒心虚道,“后院的事为父甚少参与,至于嫁妆,你找你母亲即可。”褚钦儒倒是推脱的一干二净,直接将此事甩给了苏氏。
“好,那就请父亲写下字据,若是不能全数交还,该如何?”
“怎么?你还不信为父的话?”
“女儿这也是为父亲解决麻烦,有了父亲的字据,女儿也可方便行事,省的日后出了问题,还要劳烦父亲出面。”说罢,褚朝颜已径直走到桌案前摆好笔墨纸砚,“李公公还在厅内等候,父亲,请吧!”
褚钦儒自然也知苏氏动过宋氏的嫁妆,想着还回来便是,眼下先解决问题要紧,于是快步上前速速写下字据,苏氏原本想阻止,却被褚蓁蓁拉了一把,摇头示意她莫要阻止,想要日后自己的女儿嫁给太子,定是荣华富贵在身,又岂在乎这些,也便停住了脚步。
“好了,现在可以跟我去厅内接旨了吧!”褚钦儒冷着脸道。
褚朝颜收好字据放入袖中,点头道,“自然。”经过苏氏的身边,顿足道,“稍后朝颜会遣人将娘亲的嫁妆单送到夫人的手上,劳烦夫人将此我娘亲的嫁妆准备出来。”也不给她回应的机会,抬脚走出了房内。
“娘,你看她那张嘴脸,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褚伊伊愤愤道。
“行了,眼下这件事已解决就没人再敢坏你姐姐的好事了。”苏氏看向褚蓁蓁,两人相视一笑,终于算是松了口气。
褚朝颜握着那明黄的圣旨,只觉有千金重。
“小姐!”在外候着的织春自然也听到了李公公宣读圣旨的声音,待一行人离开,立即上前搀扶着自家小姐,只见她面无神色,只是握着的手,一片冰寒。
圣旨赐婚的事,整个褚家已经人尽皆知,桐月见她从回来后便一直坐在桌案前看书,越是不声不响,越表明她心里不愉,“姑娘不想嫁给武王?”
“自古以来,儿女婚姻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与不想又能如何?”褚朝颜本没有打算嫁人,孤独终老也无妨,只是母亲临终前竟以信件威胁父亲,让父亲接她回京并为自己寻一户好人家,母亲的遗愿她又怎忍拒绝,她心中也无心悦之人,嫁与谁又何妨?今日这般一闹,无非是想拿回母亲的嫁妆罢了。
“婚姻一事,事关男女终身,理应慎重,若品行端正,年貌相当,与姑娘来说也是段好姻缘,还望姑娘看开些。”
褚朝颜放下手中书卷,对上桐月回以微笑,“月姑姑不必忧心与我,自回京之时,朝颜心中早已做好应对打算,如今也算是圆了娘亲的遗愿。”她越是这般,桐月越是心疼,若是夫人还在,若是宋老将军还在,怎也不是今日这般局面。
藏梅阁,苏氏母女三人笑得春风得意,“娘,你这一箭双雕之法可真是厉害。”褚伊伊称赞道,“不仅解决了圣上赐婚之事,也把那个讨厌的女人弄出了府,终于不用再忍着她了。”
“为娘多次曾交待你们,处理这后院之事要靠脑子,小不忍则乱大谋,当年娘就是乖乖听了你们外祖母的话,才有了今天,现在整个褚家不都是娘说的算。”苏氏骄傲笑道。
“可是娘,那个臭丫头想要回她母亲的嫁妆,可是那嫁妆···”宋棠依的嫁妆里可是有不少的宝贝,有些首饰的款式至今也不过时,她便时常趁着苏氏不注意到库房取来自用,如今要还回去,她可是舍不得。
不等苏氏开口,褚蓁蓁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她想要回嫁妆,我们就要给她,哪有这等便宜事。这些年,若不是靠着钱财疏通,爹爹仕途之路怎可这番风顺,如今她不也是借着父亲的名声才能在贵女中露脸,这些难道都是凭空而来!”
苏氏闻言,不禁笑道,“蓁蓁说得对,伊伊你要跟你姐姐好好学学,做事多动脑子,千万不可鲁莽!”
褚伊伊撇了撇嘴,心中对姐姐既是羡慕又有些妒忌,自小就是什么都不如姐姐,父亲与娘亲的眼中更只有姐姐一人,幸而褚蓁蓁疼她,吃穿用度总是任她先选,褚伊伊的心中方才好受些。
用过晚饭,褚朝颜觉得屋子里有些憋闷便自行出了自己的院子,不知不觉来到了园中水榭,与太子府的温室花园不同,此刻的花园中不见一花一草,褚朝颜随意选了个位置坐下,仰望着空中月光,她正计划着拿回娘亲的铺子后,如何施展下一步计划。
时间在静谧的氛围中稍纵即逝,褚朝颜心中已有计划,察觉身体在这寒风中冻的发凉,于是起身准备回房,忽地,一道黑影从墙上一跃而下。
褚朝颜看着那人,一丝愠色爬上脸庞,冷声道,“不成想王爷还有翻人墙头的癖好!”
“本王今日送你的大礼如何?”萧景湛有些慵懒的坐在一旁,出声问道。
“那本就是民女娘亲的嫁妆,怎成了王爷的大礼?”褚朝颜冷清的眸光看着他,又道,“还是说,王爷打算以此做聘礼?”
萧景湛闻言,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怎么?褚小姐是真想嫁给本王?”
“想与不想又能如何?难道民女还有其他选择?王爷这番上杆子的买卖,倒是让民女误会王爷真有此意!”
褚朝颜的神情一直都是清冷的,似乎没有什么事能够引起她的变化,他原是欣赏她这样的态度,可不知为何如今看来,她越是这般他的心中越是不舒服,“褚小姐才貌双全,与本王来说倒也是个不错的人选,就是不知褚小姐心悦之人是谁呢?太子萧鹤清?亦或是秦云锡,还是顾侯之子顾阳呢?”
“王爷今夜到此就是想知道民女的心悦之人吗?”父亲对待母亲的狠心已让她的心中对男女之情有了避讳,加上他之前将自己拒之门外,如今她心中又是一心想要查清外祖父的死因,她已无心在男女之事上,“王爷如此费尽心思的监视民女一举一动,那民女的想法,相信王爷比谁都清楚,昨夜王爷的提议,民女也曾仔细考虑,如王爷所说,若无王爷的帮助,民女很难查到可靠信息,既然民女与王爷目标一致,那民女愿助王爷一臂之力。”
萧景湛冷眼瞧着她,沉默了片刻,方才问道,“此话怎讲?”
“王爷昨夜说临时有事,想必是为了李戎将军的事。”褚朝颜抬头看向空中的月光,“听闻李戎将军曾是王爷得力干将,自从王爷卸下大将军一职,王爷的那些旧部便被太子控制,李戎骁勇善战却是个莽夫,不像其他人那样懂得伪装自己,成了太子的眼中钉,若不拔去,岂不伤人伤己!”
“秦云锡在阳雀关倒是不闲着!”萧景湛冷声道。
褚朝颜回眸看向他,“此事并非阿云告知,是王爷您自己告诉民女的?”
“阿云?褚小姐叫的倒是亲切!”萧景湛冷着脸看着她,“你这话说的有意思!”
“昨夜民女嗅到一股血腥味,原以为是自己身上的,可王爷走后,那股血腥味却消散了,民女在王爷所站的位置发现了血迹,又想到王爷临时有事才误了时间,此事应对王爷很重要。今日听闻,李戎将军在营中犯事被关押,想来王爷昨夜便是去见了李将军。”
萧景湛不答,霍然起身,脚步朝她走进,近在咫尺之时,他忽然停住脚步,俯身盯着她,“萧娘脸薄难胜泪,桃叶眉间易觉愁。”
朝颜传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