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当真高看了民女,民女的楚湘坊即便全部加起来也不及王爷的一个花楼,王爷这般费心是为了外祖父写给母亲的一封信吧!”褚朝颜一直疑惑,褚钦儒为何会接自己回京,可怜自己还是念及旧情,很显然都不是,在自己偷回来的信件中便有一封母亲写于他的信,信中提到,母亲手中有一封信事关他的生死,若不好生照顾褚朝颜,她便会让人将信交予当今圣上。
褚朝颜冷笑一声,“王爷恐怕要无功而返了,若不是看到母亲写给父亲的信,民女恐怕此生也不知外祖父曾写信与母亲,所以民女身上没有王爷想要的东西。”
萧景湛并未如她料想那般一脸怒容,也没有开口逼问之意,反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着她,“褚小姐倒是实诚,若非褚小姐亲口告知,本王都不曾知晓还有这般事。”
“你!”褚朝颜心下有些恼怒,绷着脸看向一侧,“时候不早了,民女要就寝,王爷可以回去了,还有,明湘也可带···。”
萧景湛一脸认真的打断她,“明湘乃是宋老府上管家之女,宋管家的妻子在生下明湘不久便因病而逝,宋管家担忧宋老便带着不到一岁的明湘随行流放边关,本王事后曾到阳雀关,受宋老嘱托将明湘带回府中,如今也是物归原主。”
“那好,明湘民女便留下了,王爷若无他事,是否可以离开了,毕竟男女有别,若是让有心人知道,恐辱了名声。”
“褚小姐是担心辱了本王的名声还是褚小姐自己的?”萧景湛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气意,“难得见萧鹤清会为哪家小姐说话,褚小姐可谓是整个京城第一人,想来也是,如今萧鹤清权倾朝野,不知多少女子投怀送抱···”
“王爷知道便好,从今日起民女与王爷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瓜葛,王爷现在可以离开了,慢走不送。”褚朝颜说罢翻身躺在了床上。
萧景湛被她的话气的牙痒痒,偏这情形又不好发作,“阿颜,我知道你心中有气,当年之事是我亏欠于你,但今后我定会百倍千倍补偿你!”说罢转身离开。待到房中没了声音,褚朝颜缓缓起身,面沉似水,缓缓蹙起眉头。
当年萧景湛深得圣上喜爱,又屡次立下赫赫战功,太子之位非他莫属,然而从外祖父宋廷澜被害之后,拥护萧景湛的朝臣接连被害,朝堂之上更似被洗精伐髓般清理一番,对方为了彻底消除障碍,更甚窜通外敌令萧景湛陷入险境,拖着一口气残喘今日,虽看似风轻云淡,实则内心对其痛恨无比,她不想参与其中任何一方。
褚朝颜只是想查清害死外祖父的人,待查清之后哪怕一命换一命也可,可是自从她开始接触这件事便仿佛掉入泥坑之中,越查越是觉得自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她知道母亲早已知晓父亲参与陷害外祖父却为撕破脸,显然是为了保护自己,而那封信如今会在哪里?褚钦儒想来也不会就此罢休,她必须赶在褚钦儒与自己撕破脸之前拿到那些信件。
昨夜心下难安,直到天边泛白方才睡下,故今日起来晚些,褚朝颜看到在身边伺候的桐月,忽开口问道,“月姑姑,母亲生前可曾将什么东西交予您?”
桐月闻言,不禁蹙眉,思考片刻,道,“除了平日里穿的衣服鞋子,夫人并未给过奴婢什么东西。”
“那月姑姑可知母亲···”
“小姐,小姐!”不等她开口说完,织夏匆忙跑进屋来,“大小姐,前院来人说宫里来人了,请小姐速速更衣去正厅。”
“宫里来的人?”织春惊讶,“知道是为何事而来吗?”
织夏摇摇头,看向榻上的褚朝颜,见她无反应,不由提醒道,“大小姐,那嬷嬷还在院外等着呢!”
“知道了,你去回她小姐更衣便来。”桐月见状应了一声,又对织春吩咐道,“织春,去给姑娘准备衣裳。”随后,织春与织夏便分头而走,“姑娘,这个时候宫里来人,是不是为昨日春日宴的事而来?”
褚朝颜收敛眼眸,看似平稳,手中的绢帕却已被捏皱,宫中来人若与自己无关,想来褚钦儒也不会特让人来通知自己,桐月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想来定是因为昨日春日宴,难道萧景湛真的要娶自己?
正厅内,褚钦儒与苏氏母女三人早已再此,还有一人单看他的穿着便不难猜测他的身份,见到褚朝颜不由眼前一亮,笑道,“想必这位就是褚大小姐吧?”
“是,正是家女,褚朝颜!”褚钦儒陪着笑容答道,“朝颜,这位是圣上身边的李公公,还不拜见李公公!”
褚朝颜俯身施礼,“朝颜见过李公公!”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接旨吧!”李公公一声吩咐,众人立即俯身下跪,听得那尖细的声音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吏部尚书褚钦儒之女克娴内则,淑德含章,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
现特将汝赐婚与武王为王妃,琴瑟和鸣,连枝相依。
则良辰完婚,钦此。”
褚朝颜跪在地上,心下诧异,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褚蓁蓁,只见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褚钦儒见无人接旨,不由看向身后的褚朝颜,提醒道,“还不快去接旨。”褚朝颜一脸不解的对上父亲的视线,只听得褚钦儒催促道,“快接旨!”
“父亲,您是不是弄错了?”褚朝颜出声道,“听闻几年前圣上得知褚家有女才貌双全,名动京城,口谕将褚家女许配给武王,可几年前朝颜并不在京中,很显然圣上口中的褚家女并非朝颜,如今这圣旨上也并非朝颜之名,朝颜若是接旨,岂不是有违旨意。”说着看向一旁的褚蓁蓁,“圣上口中之人应该是二妹妹吧?”
“这···”褚钦儒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抬头看向宣旨的李公公,“李公公,这···”
不等他说出心中疑虑,李公公脸色不悦,道,“咱家只是前来宣旨,不敢妄自揣度圣上之意,褚大人还请快快接旨,老奴还要回宫复命呢。”
“圣上之前虽有此意,但也只是口谕却未曾下旨,而昨日,武王殿下亲耳听过你的琵琶曲后,亲口与你所说迎娶你为王妃,想来今日这旨意是为你而来,蓁蓁哪里有这等福分!”苏氏笑着说道,“母亲在这里恭喜朝颜得此良缘。”
“夫人莫不是听错了,武王说的是,圣上曾下旨之人,并非朝颜,恐是王爷弄错了。”褚朝颜叹了口气,“昨日拔的头筹的不正是二妹妹,连皇后娘娘都盛赞,朝颜自是比不过二妹妹,想来武王殿下迎娶之人是二妹妹。”
褚蓁蓁眼底闪过厉色,出声道,“姐姐是褚家嫡女,武王迎娶之人自然是姐姐。”
“即便是嫡女也不可能想嫁给谁就能嫁给谁,二妹妹,你说是不是?”
“都给我住嘴!”褚钦儒低声喝道,回头看向李公公又是陪出一副笑容,“家女不懂事,下官这就下去管教一番,公公一路而来定是辛苦,还请公公稍作休息,下官去去就来。”
李公公虽是不悦,但也却未着急离开,“此事若无结果,咱家回去也无法与圣上交待,还请褚大人速速处理此事,让咱家回去好交代。”
“是是是!”褚钦儒连连点头,朝管家褚青投去一个眼神,褚青会意点头立即吩咐丫鬟去准备茶水,褚钦儒则带着妻女去了侧室,房门刚刚合上,褚钦儒便朝着褚朝颜劈头盖脸而来,“让你接旨嫁给武王为妃是何等的荣幸,你怎这般不识好歹?”
褚朝颜一脸懵懂,“朝颜不知哪里做错了?冒领圣旨可是欺君之罪,还是说父亲讨厌朝颜,想要朝颜死?父亲若是这般,朝颜也无她话,只是万一圣上怪罪下来,褚家也逃其罪。”
褚钦儒见她两行清泪簌簌留下,便耐着性子道,“父亲并非此意,只是如此闹下去,圣上怪罪下来,咱们褚家怕是要完了,圣旨上并没有注明身份,你作为嫡女领旨理所应当。”
“既然圣旨上没有注明身份,那二妹妹嫁给武王不是更好,朝颜有嫡女的身份,日后怎也能寻得一户好人家,父亲,你说是不是?”
“我姐姐是要嫁给太子的!”褚伊伊忍不住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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