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罚跪

那秀丽的面容立即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大姐姐，你回来了，怎么也没人禀告一声，当时你和大夫人走的时候，咱们都还小，伊伊那时还未出生，虽彼此印象不大深，但是这些年母亲常在我们耳边念叨着，我们一直都挂念着你呢。”

“那妹妹怎不给我们写信呢，我和娘亲可是没少往府上送信，可惜······”褚朝颜说到这，眼眶微微有些泛红，只是话为说完，随即转了话锋，“不说这些了，本想是给你们一个惊喜，却不成想巧遇妹妹及笄之日，不过幸好···”褚朝颜朝织春送去一个眼神，就见织春提着包袱走来，褚朝颜从包袱里掏出一个木盒，打开盒盖，里面放着三支发簪，“这是娘亲为我与两位妹妹准备的加笄礼，自然比不上夫人的贵重，但也是我娘卖了半年的绣花攒下来的银两买的，望妹妹不要嫌弃才是。”

见此景，来参加及笄礼的宾客们也都看在眼里了，自古男人都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可不成想，这褚钦儒与苏兰溪竟如此狠心，将母女赶去榆林不说，还断了二人的月供。

“大姐姐说笑了，妹妹怎会嫌弃呢，爹爹与母亲时长惦记着姐姐你，如今回来便好！”褚蓁蓁拿起盒中的一支发簪便戴在了头上，“蓁蓁在这里谢过大夫人，谢过大姐姐。”

旁边一个身穿鹅黄色衣服，白色珠罗纱的裙子，瓜子脸，细挑的双眉，双目布满了藏不住的厌恶，似笑非笑道，“姐姐，该去换衣服了。”说话的人正是苏氏二女褚伊伊，仗着年龄小，当真是被苏氏娇惯的厉害。

“大姐姐，那我先去换衣服了。”见她点头，褚蓁蓁方才转身与褚伊伊回到了东房，待换上一身襦裙后，再向父母行拜礼。

及笄之礼继续进行着，但似乎除了褚朝颜认真观礼之外，其余人都有些三心二意，褚钦儒的眼神频频看向那许久未见的女儿，越是端详越是觉得此刻站在那里的仿若是宋棠依，原本姣好的面容却是怒不可遏的瞪着自己，不知是心虚还是愧疚，在这二月的天气，褚钦儒的额头上竟冒出了些许的冷汗。

苏氏又怎会看不到褚钦儒的举动，面上虽不动声色，心中却难受的紧，褚朝颜既随到了褚钦儒的俊朗儒雅，又随到了宋棠依的娇艳秀丽，不似一般闺阁小姐的柔媚，神清骨秀，如新月清晕，花树堆雪，明明是乡村野孩子，说话做事，行为举止也没有一点的粗俗，怎叫人不生气？

褚钦儒强颜欢笑终于忍到了礼成，萧鹤清前脚刚离开，褚朝颜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怒气冲冲的给了褚朝颜一巴掌，顿时惊得众人目瞪口呆，“惊喜？你可真是给我一个大惊喜，我看你就是算着日子回来的吧！”褚钦儒神色凌厉道。

从这一巴掌的力度便看到褚钦儒是憋了许久，褚朝颜的嘴角已有鲜血渗出，桐月和织春立即上前将人搀扶起来，褚朝颜却甩开两人的手臂，上前一步，佯装不明道，娇弱的面容上又透着一丝倔强，“父亲这是何意？朝颜方才在厅内是说错了什么还是做错了什么吗？”

褚钦儒反问她，“你还觉得你做得很好，是吗？”

“是，朝颜觉得自己已经做到了最大的宽恕。”褚朝颜瞥了一眼苏兰溪，“我一直想问父亲，我与母亲到底犯了什么错，父亲要将我们赶去榆林老宅，娘亲的身体如何，难道父亲不清楚吗？十多年来不闻不问，父亲是怎么做到这般狠心？！”

“为何送你们去榆林，当时你年幼不清楚，如今还不清楚吗？”褚钦儒气到双手发抖。

“朝颜，你千万别怪老爷狠心，把你们送去榆林也是无奈之举，你也应该知道当年你外祖父···”

“原来是为自保！”褚朝颜轻蔑一笑，“父亲怕是好日子过得太舒服都忘了当初若不是外祖父出手相助，父亲怎可在这京城有一席之地，外祖父不求您能站出来为他佐证，只求您能看在往日情面善待母亲，可是您呢·····”

“褚朝颜！”褚钦儒低吼。

“我说错了吗？还是父亲心虚了！”褚朝颜却未有半丝的恐惧，对上他喷火的双目，“圣上下旨罚判抄家，宋家男丁发配边关，与母亲有何干，父亲为何要抛弃母亲？还是父亲双眼一闭只听枕边风？”

褚钦儒青筋暴起，抬手又是一巴掌，“圣上的旨意岂容得你在这里非议。”不等褚朝颜回嘴，就见他大手一摆，不耐烦的说道，“这里不是榆林，不是任由你撒泼的地方，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会长记性，来人，把大小姐送去祠堂，什么时候反省明白什么时候出来！”

待褚钦儒转身离开，其余人也随之散去，“小姐！”看到那张已经红涨的脸颊，织春顿时红了眼眶。

“大小姐，您不该这般顶着老爷说话。”站在一旁的管家叹声道。褚朝颜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二话不说起身便走，她知道祠堂在哪里。

褚钦儒情绪烦躁的去了书房，苏氏自然之道此时多说无益，带着女儿们回了藏梅阁，此时房内一片欢声，“母亲，那褚朝颜就是个蠢货！”褚伊伊讥笑道，“与父亲为敌那就是与整个褚家为敌，她褚朝颜之前还有个外祖父仰仗一二，如今她独身一人，却还敢与父亲置气，当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方才母亲若是言语几句，说不定父亲真会下狠手。”

苏氏慢条斯理的喝着温热的参汤，唇角带着抑制不住的笑纹，“你想的倒简单，众目睽睽之下，你父亲再是生气，也万不会失了分寸。之前在厅内，还以为碰到了狠角色，如今看来着实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真不知道父亲为何要让她回府，那张脸看着就让人厌恶。娘，你当时怎么也不劝着点父亲！”褚伊伊有些抱怨的说道。

“让她回来自然有母亲的用意，既然她这么想当褚家大小姐，那就把这个位置让给她吧！”

听到苏氏的话，褚蓁蓁与褚伊伊皆是一脸不解，尤其是褚蓁蓁，她一心想嫁给太子，本来父亲的官职品级就不入眼，若是再没了这嫡女身份，这梦恐怕就做到头了，“母亲这是何意？”

褚蓁蓁毕竟是苏氏所出，她的一个眼神，苏氏便明白何意，听得她这般疑问，不由笑道，“不用慌，母亲这样做自然有母亲的用意。”

“母亲快说！”褚伊伊催促道。

“你们忘了三年前圣上赐婚？”苏氏提醒道。

“母亲是说，武王？”褚伊伊蹙眉，“姐姐美名远播，当时不过是圣上一时兴起罢了，怎可作数？再说那武王，整个京城谁人不知，不仅双目失明，还身有残疾，且暴虐成性，将姐姐嫁给他，不是把姐姐往火坑里推。”

苏氏叹了口气，“是呀，在圣上未立储之前，那武王是炽手可热，可如今不仅分封称王，还身有残疾，我怎可将蓁蓁嫁给他做妻，圣上未下旨是因蓁蓁还未及笄，但君无戏言。”

“母亲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看到苏氏胸有成竹的模样，褚蓁蓁也无了之前的紧张。

苏氏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母亲自然会为你们谋划好出路，说若是敢阻拦，母亲定不会饶恕。”

“最疼爱我们的还是母亲了。”褚伊伊抱住苏氏撒娇道。

“知道母亲是为你们好就行，日后可要听话些，别埋怨母亲让你整日学这学那就好！”苏氏握着她的手，忍不住唠叨几句，“如今褚朝颜对我们还有用处，日后你们俩心中再是不喜她，也不可正面发生口舌，蓁蓁你也不必担心，母亲是这褚府的夫人，你依旧是褚家的嫡女。”

“蓁蓁听凭母亲安排。”有了母亲的话，褚蓁蓁感觉自己距离那个位置又进了一步，不禁露出欣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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