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心善,当初搭救五皇子之时,她并不知五皇子是何许人也,而此事却被人蓄意挑起,告她勾结外邦陷害朝廷命官,并施以惨无人道的私刑,如今命悬一线。”
秦云锡的脸沉了下来,“此事当真?”
“五皇子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武王府,一看便知。”
“二弟,此事已查明,是顾昕栽赃陷害。”萧鹤清看了一眼楚皇的脸色,极度不悦,连忙开口解释道。
不待萧景湛开口,秦云锡脸色清冷的看向萧鹤清,问道,“不知那顾昕是何人,竟有此等权利?”
他这一问,萧鹤清顿时一时哑言,但毕竟是太子也非等闲之辈,紧忙道,“这顾昕是本朝嘉裕侯之女,素来被侯爷宠坏了才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不过,五皇子不用担心,此事父皇已查明,顾昕已被问罪处死。”
闻言,秦云锡的眉头皱的更紧,“先不说一个侯爷之女有权利在刑部大牢使用私刑,有件事本皇子倒是十分好奇,大楚律法严明,想要抓人肯定要有证据,说褚姑娘勾结外邦杀害朝廷命官,证据是什么?”
为了避免此事在扩展,萧鹤清笑道,“此事已经查明,褚姑娘也已平冤昭雪,五皇子与诸位使臣大人不远千里而来,何必因此坏了心情。”
“坏心情的人并不是本皇子。”秦云锡冷声道,“当初褚姑娘救的是本皇子的命,她因此事险些丧命,那此事就与本皇子有关,还请太子将此事详细与本皇子说明。”
此事看来是遮不过去了,萧鹤清神色为难的看了眼高高在上的楚皇,只见他脸色铁青,沉声道,“既然五皇子执意想知道此事,那就去御书房,太子会详细将此事告知五皇子,退朝。”
说罢,楚皇率先起身走出大殿,萧鹤清虽不情愿但还是朝秦云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秦云锡则看向萧景湛,出声道,“武王一起吧!”
三人同往御书房,众朝臣退朝,以右相为首的太子党却站在殿外,“右相,武王在此提出此事,想来是要对付太子殿下,你看此事会不会对殿下不利?”
右相老谋深算,眼眸微转,立即吩咐,“你速去将此事告知嘉裕侯,将此事利害告知与他,让他即刻进宫面圣。”
孙尚书一听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右相是想让侯爷来承担责任。”
“本就是她闺女惹出来的祸,还把太子牵扯其中,他若是能将此事妥善解决,已是殿下开恩。”
“是,右相您说的极是,我这就去。”孙尚书急步而走,右相抬眼看着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重重的的叹了口气。
御书房,楚皇揉着两眼之间的眉心,身体略显疲惫地向后仰靠,萧鹤清见他如此,知道他的这位父亲是想将全部责任推给自己,若是解决不好此事,此事定不能善,思及此,萧鹤清就会气到牙痒,顾昕那个废物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萧鹤清心中虽是气愤难当,面上还要保持平静,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转述与秦云锡,当然就重避轻,他将此事全部推到了顾昕身上,他与楚皇只是一个下旨一个执行罢了。
秦云锡见他推的干净,不禁冷笑了几声,“仅因葛平一句话,圣上与殿下便兴师动众将人抓入大牢,大楚律法还真是严明。”
“是啊,律法面前,自然不会放过一个有罪的人,当然也不会冤枉一个无辜的人。”
“褚姑娘这是没死在大牢,殿下可这般信誓旦旦,若是褚姑娘有个三长两短,殿下是不是还要说是褚姑娘体弱经不住严刑逼供。”秦云锡眉眼一冷。
萧鹤清眼眉一挑,“五皇子这是何意?”
“本皇子是替褚姑娘不公。”他的语气中满满的愤怒,“方才殿下已说,那顾昕将此事上告与你,殿下不将此事查明便上禀圣上,圣上作为一国之君,心系天下,虽日夜操劳,但依旧处事分明,将此事交由太子殿下负责,殿下却不问其事,还任由那顾昕以权谋私。如今那顾昕死了,殿下一句不知情将责任推到死人身上,就将自己摘个干净。”
“本宫并无此意!”萧鹤清脸色微变。
“说及此,儿臣还有一事上奏父皇,阿颜身边的丫鬟也被抓入大牢,虽说是丫鬟,但阿颜视她们如亲人,早已将卖身契归还她们,若论起身份实乃平民,却惨死牢中,若阿颜有朝一日醒来问起此事,儿臣不知该如何回答?”
楚皇脸色一沉,若不是有外人在,他早已抓起手边的东西朝他砸过去,如今却还要耐着性子,回应道,“那顾昕已死,你还想怎么着?”
“并不是儿臣想怎么着,儿臣只是想替本王妃要个答案,父皇这般说,儿臣便这般答便是。”萧景湛说的乖巧。
秦云锡冷笑一声,讥讽道,“武王倒是会推卸责任。”
话音落,楚皇与萧鹤清的脸色铁青,他们自然不傻,听得出来,这五皇子是在指桑骂槐,他们也都明白,五皇子此行就是为此事而来,若是给不出一个答案,他不会就此罢休。
萧鹤清虽不知这秦云锡这般是真为了褚朝颜还是为了萧景湛,但清楚他是盯上自己了,与其让他们继续挖坑不如及时止损,另一方面还能在楚皇面前博得一份同情。
“父皇!”萧鹤清重重地往地上一跪,惭愧说道,“父皇,儿臣知道,是儿臣无能没能办好差事,但顾昕以权谋私之事,儿臣当真不知,请父皇明鉴。”
“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明白,对得起朕对你寄予的厚望吗?”楚皇气的捶着桌案。
“儿臣知错,请父皇责罚。”萧鹤清高声说道。
楚皇正要再说话时,有人突然气喘吁吁的闯进来,跪在地上,道:“微臣叩见圣上。”
几人朝那人看去,进来的人正是嘉裕侯,在从孙尚书告知此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太子,他有些胆颤的磕头道,“微臣特来领罪!”
“侯爷何罪之有啊?”楚皇正是心烦的时候,怒道。
顾侯又磕了一响头,道,“臣女教女无方,惹下滔天大祸,特来领罪,请圣上责罚。”
“顾侯来的可真是时候。”萧景湛笑道,“既然侯爷来了,那就将此事查明,当时顾昕是借着何人之名进去刑部大牢,藐视律法残害人命的?”
“微臣该死,是臣教女无方,臣甘愿受罚。”顾侯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萧景湛面含如铁,“父皇,此事看似只是一桩小事,而儿臣却不认为,有道是法不严则不治,令不行则不严。皇权恣横生杀之夺予,苍生难料福祸之夕晨。权贵嚣妄,豪夺跋扈;万民之命,视若蚁群。枉法居多而官官相护,公平鲜少而代代因循。”
顾侯以额触地,叩首道,“武王所言极是,一切都是微臣之罪。”
“法制无循而遭踏,人治蒂固而根深。”秦云锡冷声道,“法治昭昭,乾坤朗朗。”
楚皇听着自己的儿子与外邦一唱一和,只觉得全身的血都涌到了头上似的,脑门发烫,四肢冰凉,他是一人之上的皇帝,现在竟听着一个外邦的晚辈教自己怎么治国,他虽是气愤,但也不想在小辈面前失了分寸。
殿中突然一片死寂,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再不说话,唯恐引火上身。
沉寂许久之后,楚皇突然重复道:“法治昭昭,乾坤朗朗。好,五皇子说的好。”随后他的眼锋又转向了武王,目光阴沉地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转而道,“此事,太子的确做的不妥,若不加以惩治,到让人觉得我大楚律法不严。”
朝颜传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