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昨日有人进了宫,亲自面见了陛下,不知殿下可知此事?”
苏君寒盯着底下咿咿呀呀的戏子,艳红抹在角旦眼角,眼尾色彩浓烈,水袖一摔,又是个令人催泪泣雨的故事,掌声渐渐响起,苏君寒放下帷幔,慢慢摩挲着手里的瓯窑青瓷杯。
杯子上有一点裂痕,恰好是破碎的美感,苏君寒笑,说道:“大人若有话不妨直说,若是在外面耽搁久了,东宫的诸位只怕也会担心,宫里边的事,自然有宫里的人管着,怕是也轮不到你我说三道四。”
“殿下此言差矣,微臣也不过是为了陛下着想,那进宫里的那位,听说上了奏疏弹劾……”
底下的是位名动京城的名角儿,这会儿正唱到“你挑拨离间,是何居心”,那边花旦舞长剑过,二人闪身在台子上经过,乐声一段急促,像是雷鼓阵阵,苏君寒掀开眼皮再一瞧,对面身着私服的朝员已然是汗如雨下,冷茶一杯接一杯下了肚。
“上奏弹劾的人多了,这些日子里所呈上的奏疏大多都是弹劾的折子。有人犯了错,自然也就有了人弹劾,若是行得正坐得端,也不怕有人怎样说道,大人这话只怕有结党营私之嫌啊。”
苏君寒的语气越温柔,越是让人能在这三伏天里起了一身的冷汗,茶盖摩挲过瓷杯,沙沙的声响令人汗毛倒竖,不等苏君寒再多说什么,朝员便拱手告辞了。
“狡兔死,走狗烹。”苏君寒满上一杯茶,“飞鸟尽,良弓藏。”
苏君寒站起身,淡蓝的广袖上布料波光粼粼,像极了浮上水面的鱼的鳞片,墨色的长发如瀑一般温顺地披散在肩头,潋滟的眸子如晶莹剔透的蓝宝石,偏偏是一种带着雾霾颜色一般的蓝,让人一眼望过去,总是能想到深邃古井。
底下的戏子唱罢,又换了一曲新戏,苏君寒听了一折,觉得无趣,茶盖一盖上,便提袖摆离开了。
“主子。”
折扇挡住了大片的面容,有人从暗处闪身出来,露出一双算计十足的眉眼。那双深邃的眼睛凝视着苏君寒远去的身影,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折扇。
扇骨轻轻拍打着方云澜细长的手腕,他问道:“方才那个和苏君寒交谈的人……是你安排的?”
“是,主子。”魏蓝微微一顿,小心试探道:“主子是觉得他把事情办砸了?若是主子觉得他做的不好,属下这就去解决了他。”
“这件事情倒也不算是太急。”方云澜一手收了折扇,“毕竟摆在我面前的敌人是最朔朝里最狡诈的太子殿下,谁在他的手里都有可能认栽,若是轻易结果了他,未免有些欲盖弥彰了。”
“太子似乎并没有上钩,这似乎与主子的意愿背道而驰了。”
“急什么?放长线才好钓大鱼。”方云澜眯了眯眼,“你顺路过去也探听探听虚实,去弄明白即墨卿舞他们如今隐居在何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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