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的坐在那,看形形色色的人交谈 ,无论谁向她问好,她都微笑点头回应。
下面的人七嘴八舌的说不停,直到有人喊了一声“道门双子”来了 ,所有人的注意才被吸引,喧闹才被寂静替代。
夏吱荷也看过去。
柳未眠和容祈之一黑一青走进来,一箫一笛,极其般配。
夏吱荷看着他们二人 ,眼里的雾气让她看不真切,在雾气蒙蒙中,她好像看到了夏子燃和夙欲向她走过来,被尊为“道门星光”的他们,也是这般耀眼。
夏子燃着鹅黄,夙欲着雪白,一人带笑,一人抿唇,晃眼一看,就像是他们走过来了。
夏吱荷忍住泪水,她知道,他们终究不是他们。
夏吱荷的睫毛抖的厉害,她慌忙的端起茶水来掩饰自己的不对劲。她的手也抖的厉害,差点把茶杯摔出去了。
夏吱荷慌慌忙忙的把冒着热气的滚烫茶水喝入嘴中,将所有翻涌上来的想法一起按进肚子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做什么 。
柳未眠和容祈之向夏吱荷问好。
夏吱荷绷着脸点头。
柳未眠和容祈之入座后,还时不时有人偷瞄他们,和他们搭话。
俩人都一一回复。
柳未眠抽空将胳膊放在桌子上,勾勾手指。
容祈之侧过头去。
柳未眠倾身以手掩唇,不知所谓的笑着说:“糊涂人的一生枯燥无味,躁动不安,却将一切希望寄托来世。”
容祈之愣住,一双眼鼓的圆圆的,有两分呆愣,“阿青何出此言?”
柳未眠端起茶水让容祈之吃。
容祈之接过茶,但目光未曾离开过柳未眠。
柳未眠低头,嘴角晕开浅笑,“有感而发罢了,阿之不必多想。”
容祈之:“……”
柳未眠又道:“不过我们忙碌一生,到头来所追求的不就是这些庸俗的东西嘛。”
容祈之:“……”
他正过身,低头吃了几口茶,懒得再打理柳未眠。
夏吱荷光看着说说笑笑的他们,内心就波涛汹涌,她的长甲抠进手心里。
她像不知疼痛,脸上还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还漫不经心的端茶浅饮。
清幽幽的茶水倒映出她此时的模样,她还是那般风情万种,可眼底依然藏着淡淡忧伤,她觉得茶水里的她,既陌生又熟悉。
夏吱荷收好情绪,做好往日惯有的表情。
刚刚一事,倒是让她想起来独眼男,若她猜的没错,近几日他会来找她。
夏吱荷暗暗猜测柳易阳和容寻卿的死和他脱不了干系。
她心里又盘算起来曲辞心血的事,眼底有暗流涌动。
曲辞跟着夙漓探寻下葬怀幽昙的风水宝地。
她死后,寻乐所有的花都先后开尽了,果真是随了她,一花开,百花随,花开百随。
曲辞跟在夙漓的后面两步,问:“白白,你觉得是谁暗中帮助怀宗主出结界的。”
夙漓停下,转过身子,“帮怀姐姐的人应该不是罗不盛。”
曲辞的小心思被看穿,尴尬的摸摸鼻子,“哦,是吗?那你认为是谁呢?”
夙漓走进曲辞,“可我也没说和罗不盛没关系。”
曲辞:“……”忍住想打夙漓的冲动,“什么意思?”
他的脸上挂满了假笑。
夙漓笑回:“帮怀姐姐的人应该和罗不盛是同伙,一个负责帮她出去,一个负责拖住我阿爹。”
曲辞细想夙漓的话,“有共同之需的人会聚在一起,所以你心里已经有猜测的人了,对吗?”
夙漓点头,“前段时间尚青告诉我有人暗中偷看知许。”
“因此,”曲辞明白了,眉心一跳,“是林烨。”
夙漓道:“八九不离十。”
曲辞问:“柳未眠他们知道吗?知道林烨或许没死。”
夙漓道:“尚青知道。”
曲辞“哦”了一声,又皱眉,“可这俩人怎么会凑在一起?”
夙漓伸出手抚平曲辞皱起的眉毛,“要想弄清前因后果,需要查清罗不盛诈死一事。”
曲辞道:”你表姐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夙漓不解。
曲辞道:”罗不盛对你表姐很不一般,应该和她阿娘有关。”
夙漓顺着曲辞的话往下想,“三百年前,景伯和袖姨相恋,而那个时候罗不盛就认识袖姨了。”
“是的,”曲辞道:“此事不急,我们慢慢查,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风水宝地。”
“好,”夙漓转动罗盘,罗盘的转盘响动,红针冲东南方向快摇。
夙漓和曲辞向东南方向走去。
到了转盘指的地方,入眼的是一片繁花争奇斗艳,满地的姹紫嫣红让人眼花缭乱,寻着潺潺的流水声走去,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更有郁郁葱葱的佳木,伴有清脆悦耳的鸟鸣,还有四处飘逸的野芬幽香。
曲辞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睁眼扫视一圈,按耐不住语气里的兴奋和满意,”夙漓,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
“嗯 ”夙漓收好罗盘,”花葬,该是怀姐姐所喜欢的。”
曲辞的指尖留在一朵娇花上 “白白,怀家小公子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夙漓道:“三三。”
“嗯?”
夙漓叫他又不说话,曲辞疑惑了,“怎么了?”
夙漓压低声音,“你和之前不一样了。”他的三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越发关心和他有关的人和事了。”
“啊!”曲辞没听清楚。
夙漓凑到曲辞耳边,一字一句认真的说:“我说,三三。”没了下话。
曲辞偏头,幽怨的看着他,他的眼近在眼前。
曲辞能清楚看见他的忍耐和压抑,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说,说什么?”
夙漓拿下曲辞银发上的树叶,淡淡道:“我们回去吧。”
曲辞脸上没有了温热气息的喷洒,一时不适应,心头涌上失落,扭了几下头:”哦,好。”
回去路上,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一个心情愉悦,一个心情郁闷。
府中现在很是热闹,夙漓去找夙和谈事。
曲辞就自己在后院闲逛。碰巧遇到了柳未眠。
柳未眠看见曲辞,热情的打招呼,“曲美人,我在这呢!”
曲辞平心静气,好笑的回:“我晓得,那么大一垛,想不注意都难。”
柳未眠耸肩,“曲美人,夙漓有事瞒你,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事?”
曲辞白他一眼,“你很闲?”
“倒也不是,”柳未眠被曲辞问的二丈子摸不着头脑。
“既然如此,不去忙在这瞎说什么,”曲辞冷哼,“不知轻重。”
柳未眠被说的哑口无言。
曲辞又斥声道:“夙漓瞒我什么了?”
柳未眠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道:”他藏了一方手帕,上面绣了一首情诗。”
曲辞了然,不看柳未眠,径直掠过他离开。
柳未眠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他不禁一想,曲美人经过夙漓调教后,倒是聪明了不少。
柳未眠开扇,摇来的风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他心里有事淤积,得找夙漓谈谈 。
曲辞没找到夙漓,反倒是碰上了夏吱荷。
他本想躲开,谁知道夏吱荷竟然出声叫住他。
曲辞不情不愿的刹住脚。
夏吱荷道:”曲公子。”
曲辞眉毛拧着,“有事?”
夏吱荷似乎有点惆怅,“你说怀丫头怎么就想不开了呢,私用禁术,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让却圆一个人怎么办啊!”
曲辞的眉毛像坑坑洼洼的小路,静静的听她说完后,然后冷冷道:“说完了吗?”
夏吱荷愕然的看着曲辞,一双眉目满是惊讶,瞪的大大的。
曲辞冷笑,“夙漓他们都没说什么,你在这哭哭唧唧的干什么,哭给谁看啊,你是生怕怀小公子听不见,生怕不出点乱子是吧,出了事你负责吗 ,尊重怀宗主的选择不知道吗?”
夏吱荷欲泣非泣,楚楚可怜道:“我没有,不是这样的,曲公子你误会我了,只是幽昙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到底是心疼她……”
“又不是你生的,做什么戏!”曲辞毫不留情的回。
夏吱荷被曲辞的话噎住,语气里带了几分委屈,红''着眼眶道:“不是的曲公子,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是真心实意的,我……”
“好了,不要再说了,”曲辞不耐烦道:“与我无关,别搁我面前哭,爷看的喘不上气,你影响我呼吸了。”
曲辞甩了一个白眼给夏吱荷,然后抱着手离开。
夏吱荷见曲辞走远后,收起了方才楚楚可怜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漫不经心。
她用丝巾轻轻擦拭眼角,一脸冷淡,眼底里流露出狠意,呢喃,“曲辞,你逃不掉的。”
夏吱荷刚才借和曲辞说话时,她隐隐探了探曲辞的妖力,他现在可以说是旧伤太多,新伤未愈,妖力受损。
夏吱荷得意的笑了笑,“曲辞,我可是要请你入阵一叙的。”
她又恢复一脸哀嘁的神情,眉心微锁,一副有气无力,大受打击的样子。
夙漓和夙和说了下葬的地方,出门就看见了柳未眠。
柳未眠和夙漓来到一个凉亭 。
柳未眠先开口道:”地方找好了?”
“嗯,”夙漓问,“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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