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却圆嘟着嘴,“阿姐,有什么事吗?”
怀幽昙道,“你看看有谁来了。”
怀却圆看见夙漓他们像鸟儿脱笼,欢快地奔向夙漓和柳未眠他们“哥哥哥哥”叫不停,又嫌弃的看着夙阙,“这大叔怎么也来了?真扫兴。”
夙阙给了怀却圆后脑勺一下,“小孩子家家不会说话,尽瞎说八道了。”
众人噗嗤一笑。
怀幽昙心里有事,“阿漓,你们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夙漓道:“昨夜我瞧见寻乐方向有脏东西,我们放心不下,想小住几天,怀姐姐不会介意的吧?”
怀幽昙不知道如何拒绝,只能道:“既如此,多谢了。”
柳未眠摇着扇子回道:“怀姐姐客气了。”
容祈之道:“怀姐姐不用管我们,有事可以先忙。”
怀幽昙点点头,抿着唇,低着头离开。
按照来时的计划,夙阙领了缠住怀却圆的任务,而夙漓他们负责调查。
流水潺潺,一弯石桥上先前找夏吱荷的独眼破腿男对旁边的斗篷男道:”你为何告诉怀家丫头那门禁术?”
斗篷男看鱼儿戏水淡淡道:“种心发了。”
独眼男有片刻失神。
斗篷男又道:“天水台上你急躁冒进,已经露馅了,何不早点行动?反正柳未眠他们连戏都懒得演了。
独眼男的手指搭在桥栏上敲动,道:“再等等。”
斗篷男道:“随你。”
曲辞问夙漓他们,“你们怎么查?”
夙漓道:“怀姐姐在跳招魂舞,这是事实,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跳舞的地方。”
容祈之接着道:“今日一看,怀姐姐的舞怕是快要跳到尾声了,若不及时制止,舞成事定,无力回天。”
柳未眠道:“寻乐有水的地方,依我所见,只有米湖那里灵力充沛,最合适不过。”
“然后呢?”曲辞发问。
夙漓双眼微微眯着,“今晚她不能再去跳舞了。”
“所以得有人替她去,”柳未眠接上夙漓的话。
“这样可以吗?”曲辞好奇的问。
容祈之解释道,“招魂舞一跳不能停,若是有一次被人替代,第二次的原跳舞人还没有能接上的话,此舞便作废了,不能生效,然后一切又会回归原点。”
曲辞明白了,“所以这两天晚上你们得制止住怀宗主,是吧?”
夙漓点头同意。
“这舞难跳吗?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曲辞问。
柳未眠猜到曲辞的意思,“舞不难,只有最后一舞有规定,其余的可乱跳。”
曲辞了然,看向夙漓,“白白,我可以一跳。”
夙漓没有立马回话。
容祈之道,“曲公子,你可想好了.。”
曲辞轻嗯,拍了拍夙漓,“夙漓,我说我可以一跳。”
夙漓问:“为什么?”
曲辞有点难以齿口,但还是说了,“我想替你分担。”
柳未眠和容祈之互相看一眼,双双挑眉,眼神暧昧,然后称有事先走了。
夙漓道:“若是发生意外了呢?”
“没事,”曲辞假装不说,“你可以为我受伤一声不吭,我不过就是帮个忙,跳个舞有何不可?你还教训我,夙漓,你自己说说你这是什么道理,有没有理。”
夙漓久久不能回话,直直看着曲辞。
他们视线相交,最终夙漓败下阵来,点头答应。
怀幽昙跪在密室的蒲垫上,她面如死灰,却浑身滚烫的像火炉,脑海里往事不断浮现。
她阿娘生怀却圆时,她和怀栖梧是守在屋门外的。
芸娘生怀却圆是足足生了好几个时辰的,可她刚生下怀却圆,稳婆就急忙忙的跑了出来,大声说着,“宗主不好了,夫人她大出血,怕是撑不过去了。”
怀栖梧像脱缰野马冲进屋,年幼的怀幽昙在后面瞧见她阿娘一身是血的躺在床上,血流了好多好多,都流到她的脚跟了。
她阿爹没有哭,只是如平常一样坐在床边,抱起她阿娘,她阿娘那时已经咽气了。
怀幽昙亲眼看见她阿爹对她阿娘说,“娘子,孩子平安无事。”
他摸摸她尚有余温的脸,“了却心事,圆了念想,就叫他却圆吧!”
怀栖梧的下巴抵在芸娘头上,又亲亲她的额头,“娘子,你别怕,为夫来陪你了。”
怀幽昙看到了,看到她阿爹一掌打向自己的脑门,血从后脑勺喷出来。
他死了,她阿爹和她阿娘在同一天死了,他们紧紧的依偎在一起……
怀幽昙的膝盖跪的有些痛了,她想起前几日她一心为了怀却圆的事心情烦闷,便去了天星湖散心。
她在那里遇到了一个隐身于黑衣斗篷的男人,他胸口那里散发着红光。
他走近她,他似乎在隐忍着某种难以诉说的巨痛,他用腹语道:“若想救你弟弟,可习招魂舞,然后一命抵一命。”
“招魂舞”三个字引得怀幽昙的心突突的跳不停,脑子也嗡嗡的在响。
对于招魂舞她略有耳闻,并且知道此乃禁术,可她当时像着了迷,心动不已,颤着手接过了招魂舞册。
她可以的,为了怀却圆,就算死了又何妨,只要能救他……
怀幽昙吸吸气,心里又高兴起来,再跳两次就能大功告成了。
她的膝盖有些痛,她揉着膝盖站起来,将旁边桌上的灵水一饮而尽,灵水下肚,她有了力气,正准备出密室时意外发生了。
夙漓他们来了,怀幽昙惊讶不已,“你们怎么知道这?”
夙漓知道自是从夙和的那段记忆里知道的。
夙漓道:”怀姐姐,你太累了,这几天就好好休息。”
怀幽昙向后退。
柳未眠开扇扇风,然后给了怀幽昙一扇风。
容祈之扶住晕过去的怀幽昙,将她扶到床上,盖好被子。
柳未眠拿过蓝焰流纱裙。
三人便出了密室,封下了结界。
夙漓传符给夙和,告知情况。
夜幕降临,曲辞换好了蓝焰流纱裙,赤足挂铃。
众人一起赶往米湖,抵达米湖后,曲辞上湖,夙漓他们守在湖边。
曲辞赤足走上水面,清风徐过,水波不兴。
曲辞会跳的舞只有一种,还是浅凤偶尔跳的时候他看了几眼,是掌中花,并不算太难,舞者跳舞时形似娇花盛放
曲辞舞动,铃铛哐哐的响,四周聚来蓝焰萤 。
曲辞所跳水面,皆是步步生花,湖面美观。
他下腰时银丝游于水面,蓝色银色相互一触碰,荡出层层水花。
夙漓看入迷了,情不自禁喉间一动,唇干口燥呼吸加重。
夙漓的手抓紧了衣服,脸色不对,双眼含情像吃了一些不该吃的药。
一舞完毕,已是后半夜。
曲辞离开水面,飞到岸边。
夙漓他们离开后,斗篷男和独眼男出现了。
独眼男道:“曲辞替跳,明天她若不能继续跳舞,你做的一切可就白费了。”
斗篷男一掌击向水面,水面激起浪花朵朵,“把人放出来就是。”
独眼男担心的问:“你要是暴露了怎么办啊?”
斗篷男上下扫视独眼男,云淡风轻说,“所以得你去。”
独眼男:“……”
隔了一会儿,又问:“你呢?”
斗篷男回:“我得去给夙和送点礼物,来点绊子,让他暂时到不了寻乐才是。”
独眼男“……”
曲辞昨晚睡得不错,吃早点时胃口甚好,正吃着饺子时,怀却圆问:“夙哥哥,我阿姐呢?”
夙漓细长的手指在帮鸡蛋脱衣服,淡淡道:“怀姐姐精神不佳,吃了药还在睡 ”
他把剥得干干净净的鸡蛋放进曲辞的碟子。
曲辞一口鸡蛋把嘴巴塞的鼓鼓的,又端起小米粥,喝了一大口,半张脸掩在碗下,只露出一双眼睛出来看看怀却圆。
怀却圆没有起疑,安心的吃起早点。
饭后消食,散步最佳。
柳未眠和容祈之并肩走在一起。
柳未眠问:“你表妹近来可好?”
容祈之脸色不明,只许说:“那人藏在暗处看,他却从不现实
柳未眠的清风扇被用来拍手心,“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暗中人和偷看你表妹的是同一个人?”
容祈之猛的停住脚,瞪大了双眼,想否认又发现他否认不了,压低了声音,“阿青,你认为是谁?”
柳未眠的扇子慢悠悠的摇了起来,“我说是林叔,知许他阿爹,你同意我的说法吗?
柳未眠炽热的目光锁定容祈之。
容祈之的脸色一瞬间从红润褪为死白,仍向后退,像是失去了主心骨,嘴唇抖动,声音抖得不像话,“这个想法你什么时候有的?”
“幻音紫竹山,”柳未眠平淡的回。
容祈之闭上双眼,蹲下身子抱着头。
其实他也有查,并且是怀疑,只是不愿去深想。
天水台上的暗中人终于按耐不住偷袭他,却没有成功。
幻音紫竹山时林知许便告诉他,有人偷看她,而时间在天水台之后,时间一对,一切开始浮出水面,只是他不愿深究。
“好了,先别想这些了,”柳未眠弯腰拉起容祈之,“眼下怀姐姐的事最为重要。”
容祈之眨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柳未眠点点头。
柳未眠喉结滚动心里窝火。
夙和收到夙漓的符纸,本欲立即出发,可谁成想善水城东惊现数十只狼妖,城西初现百鬼游街,城北出现梦魇,城南出现数百只精怪。
别无他法,夙和只能带着弟子前往,兵分四路,看见又传符于夏吱荷,她简单说明原因,让他速往寻了
斗篷男没有拦截符纸,只是加了延缓术。
独眼男扮做怀家弟子,偷溜到夏吱荷的院子里,绕到屋后,如他所想,此处设了结界,他徘徊在外面,在想怎么做才能不破坏结界?又能让怀幽昙出来。
他想着想着,灵光一闪,朝地上一打,地面破了一个洞,他定眼一看,果真,结界只设在地面上,而地下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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