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曲辞大清早起来就没有看见夙漓，在院子里瞎转悠，心生疑惑，陷入沉思:这夙漓莫不是喝花酒去了，享受逍遥快乐，自在人生？

曲辞倚在树上，两眼望着天空。

曲辞仔细想想，越发觉得不对，决定去找夙鸢尾问个究竟。

他可不想糊里糊涂的傻等，有些事拎清后还是要一拍两散的，不清不白在一块终归不好，有损爷的威名。

夙鸢尾吃着小粥，眼前一黑，呆着脸抬头看着不请自来的曲辞，大眼瞪小眼，嘴里的糕点掉在粥里，场面异常微妙。

夙鸢尾先开口打破僵局:“表媳妇有何贵干？”

曲辞开门见山，直接道，“夙漓呢？”

“去宁河除妖了！”

话音刚落，哪还见曲辞的狐狸影，夙鸢尾手指曲辞消失的方向: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我的心眼只有你？

夙鸢尾恶寒。

曲辞生了不满之心，扯出几分阴森的笑，直奔宁河找夙漓算账。

夙漓手持净生，悬于空中，一剑刺向猖狂的鱼妖，鱼妖口吐水泉，夙漓反攻为守，水串迸溅射向夙漓身后，留下巨坑。

夙漓冷眼斜看鱼妖，喉间涌上腥甜，一口心头血喷出，脏了他的脸。

背后的花纹迅速扩张，夙漓道力减弱，回到地面单膝下跪，净生插在地上，夙漓握着剑柄，头发凌乱，散在眼前，低垂着头，煞白着脸，鼻尖冒出细汗，额头溢出冷汗。握着净生的手在颤抖，下颚沾上血丝。

夙漓下定决心，最大不过鱼死网破，是他自己高估有伤在身的他。

净生立在地上，夙漓身子发软，困难的将手从剑柄挪向剑沿，欲以血为引，以身为祭，启动善水氏魂祭。

情况危急，夙漓手划过剑沿，掌心血注入剑心，净生受到感应，散发红光，滚滚发烫，夙漓正欲开口念诀，耳边传来一道声音:“夙漓，一夜未见，你便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委实不妥。”

夙漓寻着声音看去。

曲辞站在几米外，半眯着眼，手持小折扇，盖在胸上，歪着头好笑看着他，神色悠闲，又夹着丝丝戏谑，上扬的唇角凝在那里。

夙漓不可置信瞪大双眼，不停摇头，示意曲辞快走。

“走？”曲辞笑出声，走向夙漓，嘲讽道，“难不成你活腻了？”曲辞说到后面略带气意。

看了一出好戏的鱼妖，慵懒的打哈欠，恹恹欲睡，失了耐性，不耐烦道:“叽叽歪歪够了吧，那就受死吧。”

鱼妖变回原型，一只巨大的扇面鱼出现在曲辞眼前，青色的鱼鳞夹着黄色，嘴里流着哈喇子，鱼目怒瞪，张开大口叫嚣着，悬在半空中，河中的水冲上撑住鱼妖腹部，鱼妖挑屑看曲辞。

曲辞蹬地腾空跃起，夙漓在后面气急败坏，怒吼道:“曲无言你给我滚回来，我的事与你何干？”

世人皆唤我曲辞，唯你常唤我三三，怒时唤曲无言。

曲辞不顾夙漓劝阻，不看夙漓，给他设下保护结界，夙漓已无力反抗，瘫倒在地上，血滴在地上。

鱼妖诡异一笑，诱惑曲辞背叛夙漓，与他独霸一方，吸天地精华:“你我皆是妖，何必为难对方，不如联手杀了他，享受大好风光，”鱼妖说的有鼻子有眼，有声有色。

曲辞失望叹息，若不是那些年自己是个混蛋，怕早就被这谎话带跑，想当年曲辞是个为非作歹的妖，这些文字眼自是玩过，只不过……后来没落了，唉！好汉不提当年勇。

曲辞嗤笑，不留情面：“爷这个妖，有个特点，那就是护短，爷的人旁物沾染不得，更何况你这样的龌蹉东西。”

曲辞话中字字带刺，难听刺骨，鱼妖挂不住面子。

话不投机，杀光四起，曲辞白绫白衣现，银丝三千飘，手指尖的银丝垂在空中。

鱼妖率先发起攻击，一个鱼打挺，曲辞巧妙躲过，甩出银丝缠绕鱼妖，用力拉紧。

鱼妖被银丝紧紧缠绕，动弹不得，恼羞成怒嘴巴念叨着，一会儿河水上涨裹住鱼妖，银丝被水浸泡，缠着鱼妖的银丝松动，鱼妖奋力挣脱，银丝崩断成片飘落。

曲辞心生警惕，暗叫不好，眉头紧锁，竟是一只双生妖，河中水妖竟与这鱼妖结合为一体，鱼离水而弱，入水则强，此情此景令曲辞心烦意乱，紧咬下唇。

曲辞节节落败，处于下风，白衣咽沾染些许血丝，曲辞更是恼怒，抿着唇，脑海想出一计，暗念口诀传令水兮速来宁河。

此时水兮刚把昏睡的胭脂安放好，大功告成满意上下拍手，收到曲辞的令……

心下一沉，怒上心来，这该死的曲辞，老娘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四百年前救了你这只死狐狸，从此不得安宁，心虽不满，但还是火急火燎赶向宁河去救曲辞这只厚颜无耻的狐狸。

水兮赶到宁河，看着狼狈不堪的曲辞和被关在结界的夙漓，出言嘲讽：“哟，瞧这可怜巴巴的妖，真是可怜!”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曲辞气的一口血喷出，果然，妖在做，天在看，做妖不该轻狂蔑视他人，报应不是不报，时候一到，如期而至。

曲辞怒看水兮，语气不善骂道：“废话少说，还不快过来帮爷，说什么风凉话。”曲辞骂骂咧咧，水兮翻白眼“呸”一声。

认命飞向曲辞，伸手五指弯曲，妖力注入河中探试水妖妖力，鱼妖对此举嘲笑，叫嚣道：“又来一个送死的，哟，还是个国色小妞。”

话语轻佻，传入水兮耳中，心中顿时翻腾怒气，胸口一颤一颤，“哪里来的登徒浪子，敢调戏姑奶奶，今儿个就灭了你们，”水兮的愤怒沸腾，越聚越烈。

水兮的话引起水妖的兴趣，“好一个爽快的妖!”

水兮和曲辞对视一眼，水兮暗点头，朝水妖蔑视笑言：“你敢和本姑娘比吗？”

话说妖嘛总是容易被美色蛊惑，失了戒备之心，中了姑娘的圈套，正如此时此刻流下贪婪口水的水妖，被水兮带到别处比试，留鱼妖独自和曲辞对战，鱼妖傻眼。

曲辞当着鱼妖的面大笑，笑容妖艳，鱼妖不解，以为他是为将死而悲伤悔恨的笑，不由心情愉悦，连带看曲辞都顺眼。放肆大笑：“狐妖你可是后悔了？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跪地喊爷爷。”

“痴人说梦，”曲辞改口，“不，妖。”世间最恐怖的事莫过于互相曲解对方的意思，比方说曲辞在笑鱼妖愚昧无知，而他以为曲辞胆怯想求饶。

曲辞把玩手中银丝。

鱼妖不明所以，曲辞不与鱼妖多说废话，银丝直击鱼妖，鱼妖灵活躲开，朝曲辞吐来滚滚河水，河水铺天盖地喷向曲辞。

曲辞定神，用银丝围成一堵厚厚银墙再反弹回去，鱼妖拍散水泉，仰天大笑曲辞。

曲辞怒火蹭蹭上彪，打开小折扇放在胸前悬于空中，紫色的折扇发出幽幽冷光。

银发染上些许血迹，微带凌乱狼狈，发上血滴落在白衣上，面颊上，曲辞将妖力源源不断注入折扇，折扇变得锋利开裂成利刃，直飞向鱼妖。

鱼妖大惊，吓得鱼妖脸扭曲，在这间不容发之际鱼妖忽的感觉自己脸抽筋了，鱼妖嗷嗷大叫，无规章杂序四处乱跳，鱼脸有节奏一闪一闪，竟一一躲过扇片，曲辞气的火冒三丈，头发直立，像极一把扫帚。

银丝三千甩向鱼妖，穿过鱼身刺透鱼皮染上鲜血出来，曲辞感慨：“好像一只烤乳鱼。”曲辞情不自禁咂嘴。

鱼妖气晕，摔下河中，激起三千浪花，一会儿河面风平浪静，无一丝波澜。

曲辞二丈子摸不着头脑，难道是爷过于威风凛凛，以一嘴之力，吓得他屁滚尿流？抱头逃窜？

曲辞一幅多不好意思的模样，缓缓撩撩头发，慢慢摇头一圈，全然忽略水面冒起的咕噜咕噜声。

夙漓在结界里心急如焚，无奈于结界隔开内外声音，曲辞听不见夙漓的呼喊，自顾自陷入无可自拔的自恋心境。

夙漓只想把空中的狐狸绑回家做了，夙漓连连叹气，净生兴奋摇动剑身，夙漓一巴掌呼下去：“再动把你回炉重造。”

净生乖乖听话，一扭一扭靠到夙漓腿上，夙漓只盼曲辞能早点发现河面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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