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桩上,只剩下郁深,蒋钟,赵毅三个组两人都在,其他都是单人,例如,梁辰溪,韩启阳,赵大龙和几个实力中上的学徒,中间得空的两人与两边激烈的战场格格不入。
“你刚刚不错,里面那块区域先不要贸然过去,先去外面,把那群混战的人解决掉!”郁深观察了两边的情况,没有过多犹豫,转头对周子青说。
周子青看了看两边的混战,忍不住咽咽口水,这里面随便一个,都能随便把他打下去:“好,那个...”
“嗯?”
“待会你不用管我,我会拖你后腿的,能到现在,我已经很开心了,谢谢你!”
“不用谢我,这是你自己的本事,加油吧!”
最外面的一圈人除梁辰溪和韩启阳外,其他人抱作一团,企图用数量压制,大家都清楚,彼此实力半斤八两,若是不把这两人弄下去,自己迟早下去,但若是这两人下去了,谁能笑到最后,那还真不一定!
这道理郁深和周子青也明白,“知情达理”的没有破坏平衡,就在一旁看着。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韩启阳和梁辰溪从来不是给别人做嫁衣的主儿,脱开包围圈,就冲着两人过去,郁深不紧不慢躲到一边:“别啊,兄弟,咱们四个,把他们弄下去!”
“哟,不看戏了?”梁辰溪抛过一记眼刀,看见缠过来的两人心里有点烦,向远处一个木桩跳过去。
郁深没有说话,和周子青一左一右,堵住那两人的后路,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梁辰溪撇撇嘴,表示对此回复还算满意,合力将两人打下木桩。
不远处被韩启阳步步紧逼的赵大龙看到周子青连忙大喊:“周子青,快来帮我!”
来不及思考,周子青就像赵大龙冲过去,郁深眼皮一天暗叫不好,起步追过去。只见赵大龙胸口被砸了一拳,仰面落下,周子青纵身一跳,一手抓住赵大龙的脚,一手抓住木桩,两人就这么挂着。
随后赶来的郁深急忙抓住周子青的手,一手承接两人的重量,郁深死死咬住牙关,手上青筋暴起蜿蜒至手臂,全身绷紧:“快,把手给我!”
最底下的赵大龙眸子暗了几分,眼底掀起一片讥讽:不是要拿第一吗,哼,那我帮你一把!
“喂,下面那个,你不要晃动——”
郁深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晃动的人,两只手抓在木桩上,邪魅一笑,下一刻,一股巨大的拉力将他猛然拽下去...
......
柯凝处理完军务后抬起头看看窗外,太阳没有了踪影,红霞攀上云彩,夺去青空的风采,轻轻飘动。
还没结束么...
笃笃——
柯凝将目光转移到门口:“进来。”
“柯少爷,今儿郁深少爷一直没有来拿饭菜,我想着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就给您送过来了,已经跟您准备好了!”
德翰书院并不全是学徒和弟子,还有一些杂役,因为德翰书院的徒弟大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就都尊称一声少爷。
“王叔,今天学徒的考核还没有结束么?”
“早就结束了,听说梁少爷拿了第一呢,真了不起。”
柯凝心中有了几分猜想,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盒:“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以往郁深有事都会和柯凝说一声,今天一直没有没回来,倒是自己大意了,柯凝起身就往外走,没走几步,正巧碰见宋锦:“宋锦,你可知道郁深去哪儿了?”
宋锦看见柯凝,恭敬的回答:“郁深?我出来的时候还在阚平院子里发呆呢,兴许是受打击了吧!”
“几时结束的?”柯凝皱皱眉头,想起郁深说要拿第一,让他教那套演示。
“哦,一个时辰前,是有什么问题吗?”
一个时辰,平日里郁深从来不会在外面带这么长时间,更何况还要去拿饭菜,柯凝知道,郁深一向对自己的事情很上心。
就算今天没有拿第一,以他对郁深的了解,也不会躲着不肯回来,转念一想就知道有蹊跷:“郁深考核,可是有什么问题?”
宋锦便将郁深和周子青分为一组,周子青救赵大龙,郁深被连累的事情简明扼要说清楚,柯凝点点头,与宋锦又说了几句话,匆匆回到书房,提起在桌上的食盒往后山走。
柯凝走进阚平的时候,就看见郁深站在木桩上,试着练习那套演示,耳边响起宋锦的话:
“当时事情发生的太快,我们也没看真切,本来能够上去的,不知怎么的,三个人都掉下来了,白总管就去问他,他一口咬定是自己没站稳,后来我们走出竞技场,周子青追上来,才慢吞吞把真委告诉我们...”
“你是打算今儿在这睡吗?”看着木桩上的身影停下来,柯凝高声说道。
“师兄?你怎么来了!”天已经黑了,郁深寻着声音转过身,依稀在门口看到一个身影。那身影不紧不慢,迈着步子,向着自己走来,脚步声不大,刚好能听见,刚好压住心脏的搏动声......
“下来!”不容拒绝的命令。
郁深闷闷哦了一声,跳下木桩,走到空地处。
柯凝就近席地而坐,将食盒的盘子端出来,递到旁边人的眼前:“饿不饿,这是今儿圣上赏的桃花酥,甜而不腻,想着给你尝尝,你倒好,自己偷摸的躲在这,让我在那里挨饿。”
郁深没有伸手接盘子,把头埋在胸口,发出闷闷的声音:“对不起,师兄——”
“对不起什么?”柯凝将盘子拿回来,自己尝了一块,味道确实不错,又将盘子递过去。
“没有拿第一,给您丢了脸!”
“唔——还有呢?”
“不该这么长时间不回去,忘记时间,没给您准备饭菜!”
“嗯,按照青墨轩的规矩,罚你在太阳底下练拳两个时辰,不准吃午饭,有问题吗?”
“没有——”
“嗯,那赶紧吃吧!”
郁深抬起头,盘子还在原处,他愣了愣,转头想要看看柯凝的神情,太阳刚下山,正是最黑的时候,郁深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轮廓轻轻晃动了一下,柯凝轻笑了几声:“愣着做什么?”
“哦,是——”郁深这时才回想起来,已经让师哥举着盘子很久了,连忙接过,不小心摸到举着盘子的手,手腕相比正常男子倒有几分纤细,发力的肌肉按压会感受到一股弹力。
冰凉的触感细细麻麻,冻结了血液,柯凝有些僵硬,直到听到身边人发出吞咽食物的声音,柯凝才收回手,支在膝上,顶着下巴,狭长的眼睛半阖,嘴角扬起。
“郁深——”
“是!”
“在我心里,你就是第一!”
郁深默不作声,从师兄的声音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他就猜到,师兄知道了。
“你做的没错,既然是队友,同进退,共生死,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和师哥说,是赵大龙拉你们下去的?”
“是周子青,他说赵大龙于他有恩,所以他必须帮他,不成想,连累了我。其实想想,是我连累了周子青,今日若是旁人,赵大龙也不会把人拉下去...”
柯凝点了点头,又想到郁深看不见:“嗯,知道了。”
郁深仰起头,万点星河中间,皎白的圆月孤芳自赏,正如柯凝一样,只要他在那里,就会散发致命的吸引力。使得千万道目光心甘情愿地永远追随他,而郁深便是其中,一个努力散发光芒的小星星。
“师兄——”
“嗯?”
“那你说的,我拿了第一,教我的事,可还作数?”
借着月光,郁深目光迎上柯凝的目光,在空中猛烈碰撞,一时之间,繁杂的声音逐渐消失,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倘若时间不会在流逝,就停留在这一刻,那便好了,郁深暗暗想着。
“上来!”
“是!”
待郁深站定,柯凝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执扇,清冷的声音如同山间冷冽的泉水上缥缈的寒气:“闭眼,告诉我,你听见什么了!”
“呼吸声——”
属于,我和你的呼吸声...
“很好,可还记得身旁木桩的位置,跳过去!”郁深确认位置后一跃而起,准确无误站在另一个木桩。
“现在,我会把扇子随意丢出去,报出方位和距离。”
唰——
柯凝将手中的扇子甩出去,下一刻,人同扇子出现在另一个木桩上,然后再甩出去...一人一扇始终围绕郁深而转,若即若离。
呼吸声——郁深静下心,放轻呼气,仔细感受周围空气的流动,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从脑海产生,慢慢溢出,充荡整个空间。
细微的声音一个接一个进入耳朵,然后慢慢扩散消失。直到剩下人扇裹动的风声...
他会心一笑:
“东南,十米——”
“正北,一臂——”
“西南,一拳——”
......
待郁深报出的方位准确无误后,柯凝又站回一开始的地方,满意的笑了笑,“好小子!”
不给郁深回答的时间,继续命令道:
“从此刻开始,扇子不能落地,扇在人在,明白?”
“是!”
啪——
扇子被打开,再次在空中旋转绽放,就要贴近时,郁深睁开眼,一脚抬起,将其踢高,然后往侧后方一退,再反方向蹬蹬蹬清蜓点水般跳过几个木桩,直冲最高的木桩,翻身一跳,跃至空中,伸腿又是一踢,悠悠下落的扇子再次高高抛起...
“以身化形,随心而动,万物皆我,一念而破!”
柯凝站在远处,闭着眼睛,不知哪里又摸出一把折扇随意摇动:“落脚要稳,出手要快!”
约莫半个时辰后,纸扇飞出,几乎同一时间,不断移动的身影在空中一个翻转,一脚将扇子踢向另一个方向......
柯凝满意的合上扇子,白澜之说的确实不错,郁深确实有几分能耐。想到这,柯凝有些同情自己的双门师弟梁辰溪,跟着唐闻曜那个不靠谱的家伙,误人子弟,唉。。
跳下木桩,头也不回喊了一声:
“好了,回吧!”
“是!”
此时此刻,与青墨轩位置相反的一处院子里哀嚎不断:
“哎呀,疼疼疼——嘶,李叔,你老手别抖啊,药弄到我衣服上了!”
“闭嘴!你看看你,没有一点禁卫军总领样子,哭天喊地的像什么话,你不动,我能把药撒在你衣服上吗,全糟践了!”
益谦居,梁辰溪悄悄走出唐闻曜卧房,站在门口:“呼——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嘶——梁辰溪!你别跑,要不是你,我能落得这个下场吗?”
梁辰溪无奈吼回去:“都说了这扇子有机关,您偏要碰,怪着谁啊!”
“好了好了,别吵了,梁少爷,剩下的药我都放在桌子上,我再给您写个用法用量,接下来几天,忌口辛辣食物,尽量不要出汗,过几天我再来瞧瞧!”
李老将东西放好,便提着就诊箱走出门,压低声音又叮嘱了几句:“切要再招惹他,气急伤口再撕开,愈合的就慢了。”
“哎,劳烦您了,我送您!”
梁辰溪将李老送出门外,又去饭堂端来一碗青菜粥和几个小菜,送到唐闻曜的卧房:“师哥,吃点东西吧!”
唐闻曜没有应声,做到桌子前,费力的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粥总进嘴里,梁辰溪看着这幅样子于心不忍,接过勺子:“我喂你。”
“还算你有点良心!”唐闻曜的脸色缓和了几分,突然有想起来什么,哀叹一声:“今天晚上是睡不着了!”
梁辰溪以为是伤口太疼了,想着要不要再去叨扰李老一下,麻烦开个止疼的方子,就听见唐闻曜继续哀叹到:“今儿晚上潘安一定会来梦里嘲笑我,不比他好看了!”
啊?
梁辰溪看着唐闻曜认真的脸,并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忍不住一个白眼,腹诽道:怎么不疼死你算了!!
自从上次从白澜之书房出来后,唐闻曜张口闭口要看那“一箫一扇”,梁辰溪一直不许,今日竟然趁着考核,偷偷将梁辰溪放在房中的赤罗刹拿在手中把玩。
等梁辰溪回来,就看见唐闻曜的颧骨处被暗器划了一道伤口,一个人在那里哀嚎,索性那暗器没有毒。
终归是自己的东西惹了祸,梁辰溪违心安慰道:“不会的,唐师哥就算毁容也最好看!”
没成想,安慰作用没起到,唐闻曜还炸毛了:“呸呸呸,你会不会说话,我怎么会毁容,你就是暗藏坏心,出去出去!”说还不行,唐闻曜起身就将梁辰溪推出门,一把将门摔上!
“哎——”梁辰溪也有些气了,转头就往自己的屋子走:“不识好歹,自生自灭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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