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方海开口道。
那药童端着药盅进来,神色拘谨,方海见他害怕,伸手拿过那药童手中的药盅,道:“你去忙吧。”
那药童一弯膝,行下一礼,无声离开。
许漫寒往那药盅看了一眼,盅中是与皮肤颜色一般无二的肤色团状物,看明白了,赶紧收回视线,隐隐期待这易容是怎么个过程。
那药童走后,方海一脸无奈,道:“各位莫怪,这孩子街头行乞,差点儿饿死街头,被老夫救下,怕生的很。”
“无事,南宜皇帝残暴,以致民不聊生,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南宫玚开口解围道。
说到那南宜皇帝,方海满脸气愤,愤愤道:“那老狗!真真是狗!当年大疫他不管,好,不管便罢,老夫管,怎想他还要杀老夫!要不是上千百姓拼死相护,皇上的人又刚好到,老夫现在早就投了胎了!不说了,乘药效好,老夫给诸位易容。”
许漫寒真想给他拍手叫好,不愧是她外祖父的徒弟,真真够胆!南宜京城,大骂皇帝狗,这份胆量,不辱没她外祖父。
至于百姓拼死相护,这是独属于姚氏一族的荣耀。
姚氏一族的先祖,姚忠,曾随大楚开国皇帝行军,二人携手攻城略池,相交莫逆。
天下初定,楚太祖登基为帝,第一件事儿不是择后,而是划下五座城池,并为姚城,封姚忠为异姓王,当场下旨,昭告天下。
姚忠自天下安稳后,上交兵权,只带着几个愿意与他一起行医的昔日战友和他的妻儿,隐居于封地,专研医术十几载,世人再见他,便是他十几年后他行医看诊。无人再唤他忠王殿下,凡见其者皆称一声神医,。
姚家世代行医,财富没攒下多少,民心到是积了不少,可谓一呼百应,姚家事便是百姓事,姚家的不平便是百姓的不平。
这世间万般皆可动,唯这民心之所向,即便贵为君王,亦轻易逆不得。
天下百姓对皇族是畏,对姚家,是敬。虽皆是臣服之态,但前者随时崩塌,后者坚若磐石。
姚氏一族传至姚天成,姚家声势达到顶盛,姚天成一身医术,冠古绝今,可惜奔波劳累一生,死于脏器衰竭,回天乏术。姚天成死后,天下百姓对姚家更为敬重。
正在许漫寒一边感慨世事,一边观看方海易容之法时,方海又道:“姑娘体质极寒,与这药性相克,拿老夫闺女那幂篱遮一遮吧,这两日上阳戒备森严,老夫不便久留诸位,诸位趁着夜色,也趁此时是上阳人口流动最大的时候,快快离开吧。”
除了南宫玚颔了颔首,其余人齐齐行礼,拜别方海。
出了药馆,步行数步,解了拴在树上的马匹,许漫寒翻身上马,调整好坐姿,驱马行了几步,却没见南宫玚一行跟上来,便掉马往回走,撩起黑色三纱罗,问:“哥,怎么了?”经过一路的考虑,她决定叫南宫玚哥。
“我们曾经见过。”南宫玚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而且不是疑问,是肯定。
“是啊,大楚皇宫。”许漫寒答道。
“不是那次,比那更早。蒲柳城集市。”
最后五个字,让许漫寒好一阵尴尬,心里直叹世界真是小啊!
“是,是我,走吧走吧!”放下遮面的黑纱,尴尬地回道。
南宫玚笑笑,回了一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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