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这么看着我,莫不是早就对我芳心暗许了。”惠崇玄露出暧昧的笑容,倾身贴近凤清儿耳畔,温润而优雅的声音继续传来,“如此,我们就私定终身吧!”
凤清儿只感觉耳边那道气息温热炙人,像是一把无名火从脚下烧起,脸颊微红,她恶狠狠的道,“不怕死的你就往前凑,脸皮这么厚,该是自打出生到现就是没洗过脸吧!”明明是嘲讽的话,说出来却有几分小女儿态的娇嗔,看得惠崇玄一时呆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凤清儿无语的发现,但凡是她对他越狠,说出的话再难听,他都能一笑置之,而且似乎心情特别好,敢情他就是来她这儿找虐的啊!
这时掌柜两手拿着药从药房出来,笑呵呵的递过去:“凤小姐,药材给你抓好了,都打包在这儿。”
“谢谢掌柜了。”凤清儿看也不看,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药,向门走去,擦过惠崇玄的肩膀时,她还是忍不住吐了两个字,“无耻!”
那掌柜就站在某人对面,听到凤清儿嘴里的话不禁一愣,眉角抽得厉害,他不过就是对她笑得和蔼点,怎么就变成无耻了呢?唉,世风日下啊,这些年轻人真不懂礼貌!
惠崇玄摸了摸鼻子,他可什么都还没做,就无耻了,看来以后真要做点什么才对得起这两个字。
“云飞,我话还没说完,你急着拉我出来做什么?”在东阳街的一个转角,韩淞一把甩开叶云飞的手掌,没好气道。自从向凤家提亲遭拒后,他一直想寻个合适的机会找凤清儿好好谈一谈,他相信那日她拒绝他的亲事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些年,他对她的帮助和照顾,不是一个常人可以做得到,所以以前他可以排除万难和她站在一起,现在成人了,只要清儿将她的难处说出来,他更有能力替她承担。
“你想说什么?别忘了你已经和梨家定亲了。”叶云飞脱口道。
“没人告诉你,我跟梨家的亲事已经不作数了吗?”韩淞挑眉。那日凤家拒亲,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有梨家的原因在,所以他现在对梨湘芸是提都不想再提。更何况,昨日腾云楼的赏菊宴,以他对梨湘芸的性子,定是不甘受退亲之辱才设下的,无非就是想趁机让凤清儿难堪,如此心性狭隘狠毒的女子,实在不配他韩家当家主母的身份。
“什么?”叶云飞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看到叶云飞不解的样子,韩淞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低声喃喃道,“梨家可真是死要面子。”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叶云飞追问道。
“我说,我已经跟梨家提出退亲了。”韩淞重复道,“所以你以后在我面前别再提韩梨联婚的事,免得让人误会,尤其是在清儿的面前。”
“你,你真的退了?”叶云飞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韩梨联婚,牵扯到韩淞这个家主的位置能否安稳,关乎韩家在莲城家族的排行,更何况过不了多久就是祭坛比赛了,这种时候,韩家本就是内忧外患,他还提出退亲,他就不怕梨家在比赛的事情上落井下石,争锋相对吗?“你还真敢做这样的事,你让我说什么好!”
“你不用说什么,我对梨湘芸本就无意,这桩婚事当然不能做数。”韩淞道,“现在退我都嫌晚了,早知道清儿这么在意这件事,我当初就应该死活不同意与梨家联婚,都怪那些个老顽固,坏我的好事。”
“清儿在意?她在意什么?”据他所知,当凤清儿得知韩淞与梨湘芸订亲之后,凤清儿可还是满脸堆笑的送祝福的。又怎么会在意这件事呢?
“你不知道。”韩淞瞥了他一眼,将向凤家提亲的事向叶云飞说了一遍,完了愤愤道,“若不是在意这件事,清儿怎么会不答应?”
“清儿的性子向来沉稳,不像是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叶云飞看了他一眼道,“她不答应自然有她的理由,怪不了那些长老。再说,没有这件事,你也未必能向凤家求亲成功。”有些事,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所有人都认为韩淞对凤清儿情意深种,理所当然的也认为凤清儿对韩淞也是同样的感情。其实不然,清儿若真在意,为何在得知韩淞定亲的消息时,厉声质问,甚至一点伤心的表情都没有。且不说这些,就算没有梨湘芸,以凤家在莲城十大家族的排行榜上的成绩,韩家也不可能同意的。
作为韩淞的好友,他更担心的是他以后在韩家的地位,他的前途。没了梨家这个后援,许多事情做起来,他这个新任家主是千难万难的。
然而他的话,韩淞却是想偏了。他坚定道,“我知道族里的那些长老不会同意,不过他们的意见已经不重要了,清儿,我非娶不可!”
“唉!”看到韩淞眸子里那道执着的光芒,叶云飞想劝都不知如何开口,有些事情还是要靠自己想通看透,别人再如何说,也没有他亲身顿悟来得真切。
凤清儿和惠崇玄一前一后的出了百草汇,在东阳街稍稍逛了一圈,寻找一些治理寒气的药材,待日暮西山时,她算了算时间,该是去王府的时候了。
凤清儿没有去王府,但惠崇玄识路,去王府没有费多大的周折。简王派蜀明在门口相迎,两人便是畅通无阻的进了王府大院。
简王喜欢清静,不喜繁琐,这大概是每个习武之人都有的特性吧。因此这院子里除了一小片的桑竹,基本没有其他可供人欣赏的盆景,再加上深秋,桑竹的叶子有些泛黄,有些掉落,地上零零散散的黄叶和树上稀稀落落的绿叶,看起来着实无趣的很,凤清儿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就没有兴趣再打量了。
进了大厅,简王和宁阳已经恭候多时了。见到他们从门外走来,此时夕阳西下,漫天的霞光斜射而进,两人白衣如雪,裙摆翩翩,仿佛踏着夕阳而来的神祗,高贵的令人不敢侵犯,华丽的如遥不可及的星辰令人迎视臣服,那样耀眼,那样登对。
“哈哈,清儿玄儿来得真是及时。”简王见到两人一同进门,那炯炯有神的眸子精光闪闪,好匹配的两人,就看玄儿有没有本事打动人家心了。
“二叔不会是说那五鬼刚走吧。”惠崇玄笑着接过话,然后又对着宁阳打了声招呼,宁阳对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却是落在凤清儿的身上,昨晚见识到她的特殊本领一直都觉得神奇,连带的现在看本人也是崇敬的不得了,笑道,“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在下真是荣幸之至。”接着话锋一转,叹然道,“那川儿真是好福气啊,有你这么个了不得了孙女,凤家只怕以后要不得了喽。”
“是啊,连我都羡慕的不得了,恐怕以后王府以后还需要仰仗清儿的地方,到时看在老战友的份上,切莫推辞。”简王也是看凤清儿这丫头越看越喜欢,半开玩笑道。
“宁伯和王爷真是抬爱了,我不过是一介女子,能成什么事。至于仰仗,怕是凤府仰仗王爷还差不多。”凤清儿笑道。她对简王硬铮铮的铁汉形象敬服有加,与他们说话也不知不觉亲近了许多。
“哼!”她的一番话却引来站在简王身后的少女的不屑。少女不过十四左右,看着模样稚嫩清秀,特别是那双黑如葡萄的眼睛,坚定有神,无所畏惧,大概是传承了简王沙场上的将军形象,看着倒有几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霸气。
“妹妹。”站在她旁边是一个年轻男子,说年轻都显大了,不过是比少女大了两岁左右,英气逼人,和简王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边那眉宇间的神态都如出一辙。他拉了拉少女的衣袖,眉头轻皱,显然对少女无礼的表现有些头疼。
“晴儿,怎么回事,见着尊贵客人连最基本的礼数都忘了吗?”简王轻哼了一声,语气硬邦邦的。那少女平日应该是被宠惯了的,被父亲这么一吼,娇小姐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嘀咕了一句“尊贵,我怎么没看出来啊!”
“不可无礼。”声音虽小,但在场的人都听见了,简王挑起了眉,厉声斥道。
蜀明和宁阳也是微微沉了脸,有些尴尬,惠若琪自小天资聪慧,又因出生时遭遇难产,就失了母亲,王爷怕孩子受委屈,常年征战沙场,对儿女私情没有多大的兴趣,夫人走后便没有续弦,亲手将孩子抚养长大。且这个女儿得来不易,更加珍惜,平日里除了该学的该做的,大部分宠着她。可就算如此,平日里也是谦虚谨慎,待人亲切有礼的样子,怎么今日却是反常了呢?
惠若晴宠虽宠,但父亲严厉起来还是有几分顾忌,虽说不情愿,但还是福了福身,道,“若琪见过凤姑娘,见过公子。”黑色眸子落在惠崇玄的身上时却是亮了亮,精光一闪而过。
“什么凤姑娘,公子?”简王不满道,“说过多少遍了,这是你大哥,惠崇玄,这是清儿,你爹旧友的后人,算起来比你大不了多少,该称呼一声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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