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书姝这一昏睡过去便是三日,三日来她高烧不醒,钱伯懿吓坏了,但老爷子这边也是一团乱麻,倒顾不上她了,只吩咐了明月好生照料,有事来报。
三日来钱书姝只感觉入了混沌世界,一个噩梦接着一个噩梦,先是梦见自己被关进了皇宫,四周都是高墙,怎么喊也没人听见,紧接着又梦到父亲和兄长们在争吵,再到后来,甚至梦到大哥拿着一把剑朝她刺来。
她惊乎着不要,便从梦中醒了过来,只觉得口干舌燥,仿佛从地狱走了一趟,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明月,明月……”
大病了一场,钱书姝身上早已没了力气,她勉强从床上爬了起来,隐约听见屋子外有奏乐的声音,只是断断续续地传来,见叫不来明月,她索性自己下了床。
早秋寒意深了,她只着了一身单衣,感觉身子轻飘飘的,慢慢扶着门框走了出去。
面前的景象却让她怀疑自己是否还在梦境,外面的声音渐渐大了,她的院子却空无一人,显出超脱俗外的宁静。
明玉轩门口,似乎挂着白帘,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一阵风吹来,那白帘吹到了门中间,她吓得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怎么……会有白布?
她虽年岁小,也出阁少,但也是听父亲说起过的,家里挂白布……是……死了人。
家里死了人?
是谁死了……
她在脑海里搜罗着答案,瞳孔越来越大,身体开始颤抖,最有可能的答案,也是她最不想的答案,她不自觉开始小声抽泣。
明玉轩外传来声响,是宋嬷嬷从前厅回来了,一进院子她便看见钱书姝瘫坐在地上,赶紧跑了过去。
“姑娘呀!你这刚醒,怎么坐在地上!”
她将钱书姝慢慢扶起来,钱书姝却使不上力气,好在嬷嬷力气大,平时在庄子上也带惯了自己小孙子,好不容易终于把钱书姝扶到了门前的台阶上。
钱书姝这才望向了宋嬷嬷,双眼已经通红:“嬷嬷,这屋子里怎么挂着白布?”
宋嬷嬷不知如何解释,一时说不出话来,钱书姝却已拉住了她的衣袖,大声哭了起来,看见她这个样子,宋嬷嬷又想起了自家姑娘,也就是钱书姝的娘,一想到如今的境遇,更是落了几滴眼泪。
宋嬷嬷拍了拍钱书姝的后背,可怜这孩子,还未及笄,便已没了爹娘,这孩子没了父母的帮衬,在世上行走便会难上许多,她心疼自家小姐,却也没有办法,人——总是要长大的。
哭了许久,钱书姝终于是停下来了,她呆呆坐在屋前,看着那时不时飘来飘去的白布,轻轻问道:“父亲是何时去的?”
宋嬷嬷转头看自家小姐,一头碎发惹人怜惜。
“老爷昨日夜里没撑过去,就……”
说到这里,她没敢继续往下说,看见钱书姝的眼睛里又含着泪,强忍着没有滴下来。
“家里的小厮便连夜去庄子上通知了老身,前厅忙,府里丫鬟小厮都去忙了,老身得知小姐您还在病床上躺着,便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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