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嫁。我死都不会嫁的!”赵盈本挺直了脖颈,“你要关要罚,我都认了。宁愿待在小黑屋里一辈子,我也不要嫁给不认识的人!”
赵钦嗣不吃这一套,硬哼了一声,背过身道,“那你也不要以为,关起来好吃好喝地伺候你。这不仅是你的事,也是我们赵家的事。你若是不嫁,也就没必要做我赵家的儿女了。”
赵盈本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会呢……爹娘这么宝贝自己,不会把她弃了的。她呆望着赵钦嗣,耳边送来更加锋利的言语,“不要想着家里有下人会再说好话劝你,爹娘更不可能一辈子照顾你!你迟早都是嫁去人家的!若是连这件事也不愿做,谈什么孝道,我们没你这样的女儿!”
赵盈本听了,气极站起来,看得到的杯碗通通砸在地上,椅子书架也踢倒掀翻,嘴里喊闹,眼泪止不住地流。她恨,恨赵钦嗣简直是把自己当作买卖的玩具小人;又怕,怕拂了婚事,拥有的一切都要失去了。孤身一人,没了依靠,赵盈本这个泡在温水里的软脚虾,根本站不起来。
赵钦嗣该说的都说尽了,站在一旁冷眼观她胡闹。赵盈本见这次父亲不再凶她,母亲也没闻声而来,知道自己当是砧板鱼肉,空有这样那样的想法,却什么也做不得。从前,她还寄托着父女间血浓于水的亲情,相信大是大非面前,赵钦嗣会放下权衡利益,站在她这边。没想到,她所寻求的,最后都是控制她捆绑她的手段。打着温情和爱的招牌,一次又一次把她拖进匮乏孤独的深渊。
本是威逼利诱、冷血吃人,套上了婚姻的外套,就能把她体面优雅地逐出家门,送进饰满鲜花的火坑。她像个纸人一样,由赵钦嗣在身后提线拿棍,演一出不属于自己的戏。这是他心怀鬼胎、扼喉抵背,是预谋已久、坐享其成,唯独不是诚意真心。不是爱。
她颓然地跪在地上,捂脸痛哭。
这场谈话不欢而散,赵钦嗣不允许她踏出房间半步,高士时刻在门口盯着,谨防她逃脱。赵盈本被关了大半日,哭完也闹完了,觉得还是出门好。只有迈出去,一切才有变化的可能。于是她假意应允了结亲的想法,赵钦嗣才松了口风,许她出门去。
这件事像她人生里好大一个污点,她反抗不成,有些丢脸,不愿意现下就回门派找安慰。便打算去东方颐的小院里看看郑朝朝醒来没。路过招宝客栈时,风波亭的亭卒在门口高喊,“快来看看不韪之试者的画像喽!刚刚快马加鞭送来的!”鬼使神差,赵盈本走了进去。
她一抬眼就看到他了。画像里,程恂穿的正是与郑符姐弟第一次见面时那身衣服,蓝衣黑裤,清雅而颇有风度,一把仙藤剑背在身后,潇洒少侠的模样。赵盈本站在一排画像之前,眼神唯独被这张迷住,不肯走动,脸上挂着微笑。——若是能嫁给他该多好呢,无门无派的游侠,仪表堂堂、武功高超……她又有种陷入爱情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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