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问山水几时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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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死人

璟瑜等到会议结束,心中依旧郁结憋闷,便以领取食材的理由辞了兖玉自己四处走走。

璟瑜站在竹林间,闭上眼睛,听风吹动竹叶发出的沙沙的声音,等这阵风停了,璟瑜才睁开眼进了竹林深处,这处竹林似乎就是瞳牧与述凌第一次打斗的地点。竹林深处有一处石壁,从石壁上滴落下来的山水形成了清泉,璟瑜站在清泉边上,有心伸手掬一捧甘甜,却在收回手的瞬间撇到水中她的影子泛着白光,惊得璟瑜撒开手湿了裙摆。璟瑜回头望了一下日光,已是近黄昏,怎么会是白光?莫不是她满腹心事连带着眼睛也不好使了?

不过既到此处,就这么走掉实在可惜。好在璟瑜再次捧水的时候,她在水中的倒影一切正常,璟瑜轻轻一笑,果真是看错了。

没给璟瑜有过多时间感伤安宁不存,璟瑜就随着兖玉下山着手调查靖平司的情况,不只是边境范围,更是要注意妖族境内是否也存在魂灵被侵蚀的情况。因着银肃实在是个受不了王权中那些傲人一等的,照旧是被安排到人界南面去调查;而喻司倒是进退得当,自然肩负起到王城去协调人族与仙族的关系的重任,人族战时答应得好好的,战后倒把靖平司做成了面上功夫,这可要好好了解了解。至于苒萩难免要钻研救治之法,汶榷倒是有些许后悔放走瞳牧与述凌,此刻正是要用人之际,只是一时间他二人销声匿迹再难联系上,少不得要汶榷在山中坐镇沟通各方。

先前璟瑜与兖玉听到大殿上那人提起奇怪的老妇人,他们都想到了曾经遇到过的那位老妪。说不定会是同一个人,那么这事也算是有了线索。

这次两人都没有耽搁,直直奔着丰城去。

按照描述,两人找到那位老妇人的家,从这大门来看,归属的小巷虽是狭窄了些许,不过房檐都收拾得很妥当,这户人家至少是有精心打理过的,家中必定不止妇人一个,否则老人行动困难必不会顾全这些细节。

璟瑜上前敲了敲门,“请问可以讨杯水喝吗?”这话还是璟瑜从银肃那里学来的,据说这样能减少被拒之门外的可能性。

无人应答,璟瑜又加大了音量,手下的动静也加大。照旧是一片寂静。

璟瑜与兖玉对视一眼,猛地推门冲进去,只见得院中有好些人!

即便是璟瑜动用法力,将门栓都震落了,落在地上发出闷声,院中人都不予理会。璟瑜见到这样诡异的场景,下意识牵住了兖玉的衣袖。

兖玉也甚是震惊,感受到衣袖上的小动作,连忙用手拍拍璟瑜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害怕,随即走进了院子。

璟瑜感到一阵窝心,也就不那么害怕,跟在兖玉身边靠近那些诡异的人。

忽然从正屋走出来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身边又走来一个,璟瑜被吓坏了,脚一崴就倒在兖玉怀里,兖玉伸手一捞就把璟瑜拉在了自己左边。

“师父!她就是那老婆婆的女儿。”璟瑜把那白衣女子憔悴发青的脸瞧了又瞧,终于与记忆中的样子比对上了。

“看来便是了。”

兖玉一直保持着戒备状态,璟瑜也做好了随时要打起来的准备。但是这些人好似根本没看见他们一样,自顾自或是劈柴或是淘米洗菜,璟瑜与兖玉不由得又对视一眼,眼中尽是疑惑。

兖玉倒是不畏惧一切,走到劈柴那男子面前仔细打量,末了还伸手去探人家的鼻息,倒是让璟瑜紧张得不行。

“师父,怎么样啊?”璟瑜也学着兖玉的样子一直跟在白衣女子身边,仔细看着,发现女子的手也青黑青黑的。

“人还没死,但是已经没了意识,想来也是魂灵受损太多。”

“相当于活死人了?怎么会这么奇怪?”璟瑜大着胆子将女子洗好放在一边的菜换了个地方,从灶台上放到了放食材的桌上。只见那女子转了个身伸手没拿到菜,停顿了一下,又去桌上找,果真找到了,整个人很轻微地耸了一下肩膀,就像往常一样记性不好,失手弄丢了什么东西,找到的时候由内而外地松了一口气。

“所以他们这是保持着平日生活的样子,只是他们对自身情况一无所知,就像提线木偶,麻木生活着。”

兖玉瞧了一眼劈柴后又搬来梯子收拾房顶的男子,“正是。”只是眼下不见老妪出现,兖玉想着就冲正屋走去。

璟瑜也甚是好奇,提着裙摆跟在兖玉身边。

两人进了屋,不等看到老妇人身影,就闻到一股腐臭味,当即一惊,循着味找去,老妪果真已经逝去。

璟瑜蹲下身,“师父,或许这老婆婆正是线索,要不要即刻通知苒萩师叔来看一看?”

“好。”

璟瑜随即到一旁传信,兖玉在房间里边走边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屋内一切正是寻常人家的东西,就连那些药材单也如曾经女儿说的那样,专治情绪暴躁宁心静气的。

苒萩赶来还需要一时,兖玉也担心附近几户人家也出现这种状况,随即与璟瑜分头行动。

“就附近这几条巷子,若有紧急情况一定要通知我,我会很快赶来。”兖玉的眉眼间尽是紧张。

“好,师父也要小心。”璟瑜只希望这不过寥寥之数,能早些解决。

璟瑜走在阴暗的巷子间,只觉得这路也太窄了,仿佛你家的房檐要戳破我家的了,心中只叹寻常百姓生活不易。

璟瑜虽说已见识到“活死人”的死气沉沉,推开别人家大门的时候还是难免打怵,生怕他们扑上来,说到底还是这情况太特殊了些,竟是前所未有。

璟瑜为着礼貌还是象征性地敲了敲门,确定屋中没有声响才破门而入,璟瑜压着心里的紧张,把屋子里里外外瞧了个遍,无一生还。按照搜查的规格,璟瑜又仔仔细细查看了屋中的东西,竟也找到了平心静气的药方!想来此一事初期的接触者都会变得暴躁,直至侵蚀掉魂灵,只是究竟是何人有这般邪恶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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