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与人界之间存在着一道天堑,因着天屏的存在,所以妖族人也不会轻易去越过这条表面平静内里暗潮涌动的河流,现在因着天屏消散,妖族也开始盯上了河对岸的人界。
兖玉与述凌在这沿线排查出一些“祭坛”,也抓到许多小妖,仔细盘问却没得到什么有关妖族内部的确切消息,这些小妖呢也只是图人界地大物博来求一条活路的,即便这样的说辞不太可信,可眼下也的确没有找到妖族军队参与其中的影子。
这岸的动静想要瞒也瞒不过本就紧紧盯着人界的妖族王室,只是可惜这消息暂时到不了牧萧的耳朵里。
翎愫拿着拂羽昨日送来的东西,想着昨日她与拂羽大吵一架,此刻想想还真是幼稚了,翎愫笑一笑,把瓶子里的东西尽数倒进了牧萧的药碗里。
翎愫推门进来的时候,牧萧正在看妖族大将送回来的急报,本来是满面愁容,见着翎愫进来,勉强勾起一丝笑意,“你来啦。”
翎愫将药放在桌子上,走到牧萧背后,双手搭在牧萧肩上,轻轻捏着,“王上身体还未痊愈,怎么就处理起公务来了?”
牧萧拍拍翎愫的手背,“那么多姬妾,只有你最关心我。”
翎愫似是害羞地低了头,将牧萧的手牵在手里,“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王上待奴也是极好的。”
牧萧高兴起来,反手就将翎愫拉进怀里,“喝药!”
翎愫微微垂眸,没有透露出一丝情绪给牧萧,芊芊玉手端起药碗,轻轻靠在牧萧嘴边。
等牧萧睡下了,翎愫才起身坐到刚刚牧萧坐的位置上,翻看着那些牧萧心腹发回来的信件,此战也没有多顺利,可见盟友太过有私心,就指望不上了。
翎愫模仿着牧萧的字迹,给大将军发了个私信,告诉他,“本王近来身子旧疾复发,恐延误战情,必要时可与翎愫夫人商议”。
把信发了出去,翎愫终于后知后觉地有些难受,便走到牧萧身边。看着牧萧睡得那样踏实,想着自己多年来一直战战兢兢,怕行差踏错,毁了孔雀一族仅有的尊容。拂羽问她,一定非要这样做吗?她心里是极其坚定的,她知道此时此景停手也来不及了。可拂羽居然会问牧萧对她好不好,真是可笑。好?就图一个人对自己好吗?牧萧能做到的,都是上位者对弱势者的施舍,牧萧的疼爱如镜花水月,若是当真了,翎愫难免不是下一个拂羽。
翎愫摸着牧萧的脸,盯着这见了千次万次的枕边人,“再疼爱,不也只能自称奴,我就是我,干嘛要自降身份呢。”像是说服自己一样,翎愫在心里强调着,“我生来便是孔雀一族最尊贵的公主,怎么会愿意屈于人下做个笼中鸟呢?”
正因为翎愫知道自己的内心,一边坚定一边心软,才只好匆匆安排着,就怕拖着就更舍不得了。
翎愫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倒是没想到在此时此地会见到柳衍生,“人界倒是有个‘神出鬼没’的词,便送给鬼王吧。”
柳衍生倒也难得地心情好,“本王还以为翎愫夫人会待在妖王身边哭上一场,以示夫妻恩情。”
翎愫“哼”的一声,坐在椅子上,“毕竟我可不像鬼王独掌大权。”
“那就预祝翎愫夫人早日摆脱藤萝一般的命运,”柳衍生抱拳,“到那时,只怕本王要与翎愫夫人见上一面就难了。”
“鬼王道行深,有什么做不到的?”翎愫看着柳衍生的眼神着实充满了讥讽。
“这样说的话,可不就没意思了么。”
“是啊,毕竟我们还是盟友呢。只是不知鬼王究竟还记不记得这盟约的内容。”
“夫人放心,本王不是食言而肥的人。”柳衍生笑了。
翎愫也跟着笑,就怕你鬼王做个人,那才是吓死鬼了。
“鬼王深夜大驾光临,想必是有要事。”
“就是跟夫人确认一下,这妖族的摄政权究竟能不能拿在手里,顺便看望一下‘病重’的妖王。”
“那鬼王大可放心了。”
“也是,既是拂羽牵挂的姐姐,想来夫人也是牵挂着拂羽的,自然不会半途而废。”
“你威胁我?”翎愫暗道不好,只怕是拂羽的踪迹一直被柳衍生掌握着。
柳衍生看着翎愫,眼神冰冷,却非要说些充满温情的字句,可怎么也暖不了心,“如今最不可辜负拂羽的心意,此刻又怎敢威胁她的姐姐?”
......
等把柳衍生这个瘟神送走,翎愫才深呼吸一口,召唤出一直躲在暗处的亲信。
“公主,那边的人找出不少鬼界的东西。”来人恭恭敬敬地弯着腰。
“多上点心,继续盯着,有变化及时回禀,若是必要之时,借那些人的手给鬼族制造些混乱。”好在她本来也没打算真的在人界给孔雀一族占下一块安身之地,她不是不期待着人界的灵气给族人带来新的突破,可是之前人界内乱成那个样子也不停受到天道眷顾,这次也很难说会是例外;她想要拿回的主要是妖界的统治权。
“公主......那鬼王,野心太大。”
翎愫看向亲信,“我心中有数,你回去族中的时候,给阿嬷报个平安。”这小孔雀是拂羽死的那年她捡到的,也就当半个妹妹养着,一直照顾她与拂羽的阿嬷特别喜欢这个小家伙,也就认作女儿了。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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