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皇后之后,程语惠也病了。太医只说心有不适,非药可医。可其他人心里皆知,分明是瞧着宫中之人无一不是蒸蒸日上,唯有她是落了偏差的。
“皇上知道后什么都没说?”今日在最锦鲤池斜方的凉亭处品着糕点。深宫之中,寂寞的久了,也只有这来打发时间。
“皇上当真是一句话都没说,”万思远捻着一块点心,向着对面品茶的曲绘道,“程嫔果真是个绣花枕头。”
“只是给白芳仪钻了空子,虽然为皇后娘娘侍疾,却也得了些西六宫的掌事的权利,看皇上那意思是要让她日后协理六宫了。”
曲绘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神色有些阴郁,却不露痕迹的掩盖了。“妹妹此话当真?”
“姐姐莫要闹我,此等事岂敢作假,但一切都要听皇上的。不论如何,姐姐才是这新贵之中最紧要的。”
不错,她是有着身孕在,可日后生了下来,升不到正四品,便不能养在身边。到头来恐怕白白给了别人做嫁衣!
“瞧着姐姐这身子也将近七个月了,吃穿上可要仔细着。”万思远见她愁容,以为是她担心自己的身体,便嘱咐了两句。曲绘只是笑着应了,坐的时候久了,她起身道别。
万思远笑着让她小心,自己拿了鱼饵便去了池旁。看着她微微沉的脚步,已经不复初入宫闱的静默,反倒多了些浮躁。这样一个人堪堪半年就磨了自己的本性,不难得知深宫的可怕。
旐湄倒是喜欢经常外出走动,也不带着些宫人,白姝菡和万思远与她同在永和宫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免要点点头,时不时寒暄几句。
今日见了曲绘这幅模样,心中不免叹气,她自己又何尝不比她要惨?她的本性在那年皇贵妃召她入宫之时就不复存在了。
如今可以保留着原来的伊人姿态,也不过是心中想着他,想着那些年光景流连的情谊。
元启一年九月,皇后早产,帝王日夜伴之,诞嫡长子,母子安康。帝喜之,赐名霖为温文儒雅、恩泽万世、福满乾坤。封中宫赪懋皇后,按三倍行赏。白姝菡侍奉左右,承皇后恩情,封为正五品姬。
元启一年九月,曲绘孕七月,帝甚为重视,吩咐早日做准备,上下打点。
元启一年九月,景仁宫传温顺容孕一月。恰逢帝王南下巡视,微服私行,言依例行赏而无其他。
帝王巡嘉泰江,越,两州,水患已除,工人正兴修水利,百姓得以安适,甚为满意,赏嘉泰巡抚,江,越两州知府及地方县令,安抚流民,用时半月。
帝王巡岽靳惠州,走三郡,吩咐彻查地方账务,官员往来,免生后患,时一月。
他初知她于惠州酒楼,据说酒楼说书人最能体现当下当地的情景,于是变来听个究竟。她并非说书人,却是书中人。
“咱们这地界儿,比不得天家贵重,京都繁盛,可也算有得自在。这前些年,惠州知州的正室夫人多年不孕,偏偏纳的几房妾室也无所出,左顾右盼得了一嫡女,那知州喜的感天拜地,要什么给什么。”
辰硕正听的有些劲头,只见下面人起哄,无一不喊道,“这话我们都听过了,知州是个清官,那年把一直地方作祟的地头蛇打压了不说,还把与那勾结的知府一起告上了知府,才还了老百姓安生。”
“你倒是继续往下说呀,莫要吊我们胃口!”
这说书人向来是个有心计的,只见他喝了口茶,扇子传了两番,“莫急莫急,这凡事啊,急不得。”
他也不知怎么的,自然而然的扔了块银锭子,那说书的是个眼精的,当即喜笑颜开,“谢过这位公子打赏,各位客官,咱们这就往下讲。”
“且说此女生来粉雕玉琢,三岁识字,六岁学医,习得一手好字。耳聪目明,善歌善舞。有着救世济民的心,四处奔走为着民生。偏是到了说亲的年龄了,这求亲的人数不胜数,甚至引了皇亲贵戚也来求啊,按说该有个良人来配,可那女子谁也不嫁,张口就看上了皇帝啊!非说若不是迎她入宫,便无法施展才华,此生无意义。偏偏她父亲就这么一个独女,拿她不住,如今年过二九,尚未有亲,愁白了知州的头发。”
“诶呦这女子,莫说是皇帝,京中显贵她都碰不到,如何见得了皇帝啊。”
“这女子嫁了人,就要在家守着本分,要才华做什么用,吃不得,用不得,不若三从四德,相夫教子才是。”
辰硕听此,觉得有趣,好大的眼界,她的才华……竟是要入宫做了妃子才能展现么?
听着众人议论纷纷,他不禁真想去见见这位女子,便出声,“这女子如今在哪?”
“这位公子,女子无事不出,她自然是在家了。”说书人看他如此,以为他也想去求娶一番,摇了摇头,但也没说什么,毕竟二十两银子摆在那里,容的到他说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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