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寝局其中一个年事高的婆子见她面生,似有不屑之意,扬言道,“这是谁家的奴才不好好看管着,还不给我扔出去!”
那嗓门真是十足十的大,想来也是做粗使活计的,芳怡这下连好好说话的心思都没了,只问,“今晚的当班太监呢?”
那婆子见她如此模样,来了气就要推搡她出去,芳怡是个厉害的,反而躲开了她的手,“还敢来抓我,仔细着被人打上几十板子!”
婆子气的急了,开始坐地上大叫,引来了今日的当班太监,他正在弄牌子。
见到芳怡,原本不耐烦换上了一副笑脸,利落的打了个千儿,“芳怡姐姐怎么来了?”
那婆子看这小太监顺从的模样,仿佛意识到她不是普通的宫女,想要起身溜走的时候,芳怡突然发言,“这婆子是谁啊?”
“一个做粗使活计的罢了,不必管她。”一边说着,暗中给了几个人眼色,连拖带拽将她请下去,“姐姐来此为何呀?”
“也不是什么大事,”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递出个荷包,“我家主儿难得身子好些,你当懂得吧?”
那小太监很识趣的接过,“谢过芳怡姐姐,你放心。”
芳怡出了尚寝局,一切如意料的一样。皇上在翻牌子的时候看到了穆知之,被放在了第二个的位置,先不说有没有兴致,担心却也是有的。
想着有些日子没见了,便随手一翻,那小太监低下头说了声是,很好的掩盖了得意的表情。
蓼萧宫内,穆知之早早的准备好了一切。等她进到祁临殿时,辰硕正在小憩,她也未敢打扰,只得默不作声的静静行礼。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方才悠悠睁眼,看到地上的人儿道,“起来吧,膝盖不疼么?”
穆知之这才忍着酸痛起来,顾不得难受,缓步上前替他揉着肩颈。
“嫔妾这些日子劳您费心了。”辰硕心里想的清楚,不过是奉承的话,左右听着也舒适,便一手揽了过来。
两人坐上床榻,距离拉进甚多,她坐在他身侧,看男子肤色白皙,姿态闲雅,颇有些打趣的意味,一时间红了面颊。
“嫔妾,谢皇上垂爱。”温声软语在怀,辰硕倒也开心,但念休养才结束,也舍不得动她,只是两个人躺在一起睡了。
不妨聊了些别的话,都是规矩学出来的,只是几句便也呼吸均匀了。
饶是辰硕勤政爱民,皇帝也有休息的日子,大寰的早朝,安稳时期五日便可休息。第二日两人一同在祁临殿用膳。
穆知之为他夹了点爽口小菜,想他今日心情不错,顺势借着昨日她没侍寝,找了话便道,“皇上,嫔妾有心侍奉您,奈何身子刚好,又怕惹您不悦,若您开心,不如嫔妾斗胆,做主把芳怡给您如何?”
“知之要朕贪恋美色吗?”辰硕倒还真未提携过宫女,他周身一向干净。穆知之倒是有些汗涔涔的,赶忙低头软声道,“嫔妾不敢,只是……”
“只是什么?”他喝下粥,见她支吾半天答不上来,倒真好奇了。
自古妃嫔往皇帝身边塞女人的事情数不清,无非都是带有目的性的,但一般皇帝也会接纳是因为宫女有几分颜色,到底这宫墙内是皇帝当家,再翻又能翻出什么浪花呢?
“只是想着嫔妾福薄,不能侍奉您,想着找个贴心人儿给您解解闷也是好的。”
这番说辞倒是很合适,一方面体现了她确实刚刚养好身体,二方面体现出,她有意对皇帝好,做一副温婉端庄的样子出来,更表明了她久在宫闱不知事,没有别人和她有勾结。
辰硕思量再三,微微颔首,“吃饭吧。”
但这顿饭到最后也没几分心思,反而是当晚芳怡真的被传召侍寝了,这是皇帝第一次临幸一个宫女,也是第一次赐避子汤。
这事只有负责那晚的宫人,太医署以及尚寝局知道,当然……芳怡最终还是穆知之的人,穆知之也是知道的。
她内心虽然知道是皇帝怕她做幺蛾子,也不想让宫女生下孩子。但依旧小小雀跃了一下,又镇定下来,再回神,芳怡已经去了皇帝给她赐的住所。
想到之前泼妇骂街一般的嘲讽,她捏着茶杯似乎要捏碎般,重重的摔在桌子上,眼里泛出冷光,原本寐含春水的脸上也夹杂了两分恨意,“程语惠……这笔账我们迟早要算!”
宫女被临幸,是旐维没想到的,但合乎常理,也只得又置办了一下,似乎皇上的宫里的嫔妃只有单位数,实际又在添新人。
念着给她喝了避子汤,辰硕越过了正九品官女子,嫔妃中最后一等,也相当于被临时宠幸的宫女,与宫人一样,只不过可以伺候皇帝。
就封了从八品的更衣,从八品有采女,更衣两位。原本是要给她长乐宫的,但细细一想,东西侧殿她尚且配不上,何况东偏殿又是曲绘住过的,现下不宜给人。
西偏殿则是万思远住着,恰巧程语惠主管的棠棣宫缺最后一个妃嫔的西偏殿,便叫她搬过去凝香阁住。芳怡回了穆知之便走了,二人心想还真是误打误撞,虽说以后方便行事,但也更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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