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逢

等程夙赶到时，比试已经开始了，程夙站的地方离谢明承隔着五六人远。

都说昭王殿下和若春风，不得不承认，谢明承也生的是一副好容貌。

他的今日依旧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头戴玉冠，白色云纹锦袍的衣领上还点缀着青色，倒是映了此时的季节——夏。

而程夙今日一改往常的花枝招展，白色上襦搭配着藕粉色长裙，裙头和裙摆上绣着大朵大朵的桃花很是明丽，头上也只是简简单单的插着一只白玉簪。

许是前世太久没打扮了，再带起京城少女流行的那些花里胡哨的头饰反而不习惯。

“小姐不与殿下站在一起?”云裳轻声问道。

“不了。”程夙没有犹豫，一口回绝，随后又将目光放在台上。

谢明承觉得程夙是因为前一天的事赌气，便也没去找她，他知道过不了多久程夙会主动贴上来的。

程夙看着台上比武的人，心中只觉得无趣。

上一世她也只是随便挑了几个身手好的，可这些人最后无疑都死了。

台上的人穿的都是清一色的黑色，那身手不凡的少年却格外显眼。

有这般身手只当个侍卫确实屈才，若是能进程家军的话，便前途无限了。

程夙心中想着可以将他收为己用。

她站的位置是少年这边，并不能看清楚少年的脸，只能看见他的对手，当然也看得出来那人被打得毫无还手的余地。

那人眼见形式不对，从袖中掏出几根银针向少年扔去。

程夙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来，少年便和浑身无力似的单膝跪在地上。

那人见此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用剑抵住了他的脖颈，一套行云流水的招式下来，真叫人看不出来什么端倪，所有人都会觉得他是逆风翻盘，只有程夙知道他用暗器了。

少年输了，转身准备离去。

看来那针只会让人的短暂麻痹，少年很快便恢复了。

程夙的目光与他对上，两人皆是一愣。

是……谢昭奕?

怎么会……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程夙可以确定，前世他并未来参加这场比试。

明明身手这般好却落了选惹得台下的人都忍不住唏嘘一番，为谢昭奕感到可惜。

“此番比试，两人皆入选，本王瞧着他身手不凡，便破个例罢。”

谢明承朝着谢昭奕走去。

谢昭奕颔首，“多谢殿下，属下定不负您的期望。”

他看谢明承的眼神并不是其他让那样的恭敬仰慕，反而还夹杂这些许恨与不屑。

程夙看出来了。

她前世什么都没学到，唯独将这察言观色的本领学得精湛。

“慢着。”程夙笑道:“殿下，这侍卫我瞧着也不错，求殿下割爱将他让给我吧。”

“阿夙，大婚后你便是我昭王府的王妃了，昭王府上的侍卫婢女你都可使唤，这侍卫在哪都是一样的。”

“这可不一样。”程夙没有丝毫要退让的意思，“我，就要他。”

一旁的谢昭奕暗自握紧了拳头。

他就是冲着昭王府来的，怎么半路出来一个程夙坏他好事?可他终究是也不好说什么。

见此，谢明承还是退让了。

“好……好，既然阿夙都开口了，本王自然没有不让的道理。”

“多谢殿下。”

台下人都纷纷议论。

“程大小姐又是闹的哪出?莫不是因为昨天的事情还没消气?本就是她不对，她这心胸当真如此狭隘?”

“谁知道呢？之前恬不知耻的追求昭王殿下，现在又和昭王殿下唱反调，难不成玩欲擒故纵这一套?”

“依我看啊，她就是贪图这侍卫的男色。”

“慎言!”

程夙没有理睬，径自离去。

她停顿了一下，回头道:“还愣着干嘛?跟上。”

——

程夙在前面走，云裳和谢昭奕跟在后面。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贴身侍卫。”

“嗯。”

“你平时可以自由出行，在我需要的时候跟着我就行了。”

“嗯。”

“你叫什么名字。”

“谢泽。”

“?”

他这是在隐瞒自己的姓名?

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假话，程夙见他有意隐瞒也不会拆穿他。

“跟着我你很不开心?”

“属下本就是为了进昭王府而去的。”

“你倒是胆大，敢这般与我说话，我将军府可不比昭王府差。”

程夙转过身去，一步一步逼近他。

少年比她高很多，十四岁的程夙才将将到他的肩膀。

她垫脚对谢昭奕附耳轻声道:“看在你我有几分交情的份上，我可提醒你，谢明承可不是什么好人。”

“小姐现在倒是对昭王殿下有了几分敌意了?当初苦苦追求昭王殿下的时候可不是这般。”谢昭奕一顿，“还有，我可不记得我与小姐有过什么交情。”

除了……谢昭奕没说出口。

罢了，上一世的事情都过去了，他虽于她有恩，但现在的程夙可不是之前那个被剜了双眼蓬头垢面的程夙了，她现在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将军府的掌上明珠，况且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可以的话，谢昭奕倒还是想帮她一把，这样一个灵动的少女待在阴暗的地牢里受人欺辱，到底还是令人惋惜。

她应该找个好人家嫁了的，可谢明承不是什么好人，想到着他的眼中还多出几分怜悯。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敢这般同我说话?”

“小姐大可以不雇我。”

程夙笑了，“不雇你?我偏不让你如意!”

“……”

让谢昭奕无言以对，程夙好似很开心，少女一蹦一跳离去的背影像只兔子，她身后的云裳追着她，让她注意礼节，她总算是说“知道啦，知道啦 。”但却没有丝毫要改的意思。

程夙总归是会成为昭王府的人，利用她的身份再进昭王府也不会是件很难的事情，再者待在她身边，必要的时候帮她一把好像也不错?

这只兔子倒还真是挺有趣的，想起她在地牢中瑟瑟发抖的样子倒还真成了鲜明的对比，谢昭奕又要唏嘘一阵，少女温暖如骄阳不应该在暗不见光的地牢中陨落。

程夙这闲事他还真挺想管的，毕竟他也想知道将军府嫡女为何会以和亲公主的身份出现在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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