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蛊毒

昭王府离程府很近，走着走着便已经到了程府门口。

程夙仔细回忆着今年还发生了什么大事。

“哎，你听说了吗?太子殿下昨日突染恶疾，恐怕是回天乏术了……”

“怎会如此……”

程夙一只脚刚踏入将军府，听到这番谈话便愣住了。

她想起来了……

太子谢南絮，天之骄子，文武双全，德高望重却英年早逝。

在程夙的印象中谢南絮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他的为人温和面如冠玉，如今才弱冠之年多次亲征鼓舞士气而且并无败绩。

太子死后，史书上是这般记载的:

隋昭太子谢南絮，天之骄子，文武双绝，德高望重，千古人物，百姓之信仰，隋昭之希望，英年早逝，举国皆丧。

可见对其评价之高。

太子死后，程夙还惋惜了好一阵。

不止是因为太子，还因为太子妃是她从前的闺中密友。

季歌是的父亲是太子太傅，季歌与太子见的次数多了自然会对这样一位温润如玉，年少有为的人暗生情愫。

都说昭京城中有男有三美。

太子谢南絮温润如玉，昭王谢明承和若春风，程大公子程煜安清冷如月。

女亦有三美。

程二小姐程夙灵动如兔袅袅娉娉，季大小姐季歌眉目如画知书达理，穆三小姐穆吟遥眸若桃花倾国倾城。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程夙不得不承认的是见了谢昭奕之后，这三美就应该变成四美了，以谢昭奕的容颜昭都城中第一美当之无愧。

再后来季歌和谢南絮成亲了，他们成了民间的一桩美谈。

季歌是大家闺秀最是讲礼节，她总是说程夙这般明目张胆的追求昭王殿下不好，程夙向来我行我素，想一出是一出，自她嫁入东宫以后便有意疏远了她。

除了在太子的葬礼上见过一面后到她死便再没见过了。

程夙有时也在想，知道她死讯的时的季歌会不会难过呢？

——

“快!备马车，去东宫。”

“小姐与太子殿下还有交情吗？”云裳问道。

“并无，我是去救他的。”

太子殿下哪是突染恶疾，分明是中了蛊毒。

而这毒她有幸在搬入皇宫的前一天提谢明承收拾东西时无意间翻到。

她虽然不可思议，但还是留了个心眼，将毒的制法和解药的制法背了下来。

这毒罕见，正常情况下都会被误诊为是药石无医的恶疾，三日内便可毒发身亡，当然它来的快去的也快，倘若服了解药不出三日毒素也会被清理干净。

解药的药材都是些名贵药材，不出意外的话皇宫里都是有的。

在谢昭奕的快马加鞭下，程夙到了东宫。

“将军府嫡女程夙求见太子妃。”

东宫的小厮将她带了进去，东宫内死气沉沉的所有的小厮婢女各个都眼含泪水。

季歌在谢南絮的床边守着，她憔悴了许多，眼圈泛红，眼神空洞无助，想来是哭了许久整个人看上去有气无力的。

见程夙来次她强撑起一个微笑，“阿夙来了，招待不周。”

程夙见她这个样子满眼都是心疼，前一世太子死后季歌便郁郁寡欢的，整日将自己锁在宅院里，有人劝她改嫁，有人劝她释怀，她都不理不睬。

程夙抱着她，用手轻抚她的后背，“没事了季姐姐……我有办法救殿下。”

季歌原本空洞的眼神瞬间闪出几分惊喜。

“当真?”

“嗯，你去找找这几味药材东宫和皇宫内有没有。”

程夙将写着解药配方的纸递给她。

谢昭奕没忍住开口道:“这半生莲是昭王府独有的，是老昭王远征西域时寻到的。”

程夙蹙眉，这件事她作为昭王妃都不知道，谢昭奕这个小小的侍卫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

“江湖传言，道听途说。”

果不其然，除了半生莲外的所有药材都找到了，如果谢昭奕说的是真的，那便只有去昭王府一探究竟了。

季歌有些着急，“我这就去昭王府借。”

“不可!你且这等着我去找昭王殿下。”

太子这毒就是谢明承下的，谢明承除非是傻了，不然怎么可能会借给她。

程夙飞快的跑出门，登上马车直奔昭王府。

“除非昭王是傻子，不然他是绝对不会借给你的，太子死了，最能得利的就是昭王。”说起谢明承，谢昭奕的语气中总会透露出几分不悦。

“我当然知道，我怎么可能会去借?我们是去偷，不，是窃。”

“我不去。”

“这由不得你。”

——

夏季的夜晚还是有些许热，昭王府的池子边时常传出几声蛙叫，两人穿着夜行衣翻过昭王府的白墙。

“跟着我。”程夙小声对身后的谢昭奕道。

她对昭王府的地形再熟悉不过了，药房的位置离她们很近，只要一直往前走再向左转便是了，而且药房偏远，昭王府的侍卫一般不会来这边巡逻。

“你去哪?”

“找药当然是去药房啊！”

“这么重要的东西换作是你，你会放在无人驻守的药房?”

“那还能去哪找?”

谢昭奕抓着程夙的手腕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东西在书房。”

“你怎么知道?”

“江湖传言，道听途说。”

“……”

谢昭奕将程夙带到昭王府后花园的一簇灌木丛中，“藏好，在这等我，你只会拖我后腿。”

程夙今夜倒是格外的听话，只是乖乖的回了一句:“哦，放心吧，我一点藏得好好的。”

谢昭奕转身离去，他的轻功很好一会儿便不见了人影。

程夙小声感叹一句:“昭王府的侍卫果真都是吃白饭的。”

她就这样等啊等，一直没等来谢昭奕。

听着蛙叫和蝉鸣，程夙感觉眼皮越来越重，竟然生出几分困意。

不能睡……不能睡……不能……

也不知过了多久。

“喂，醒醒。”谢昭奕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似的拍了拍程夙圆圆的小脸。

他力道不轻不重，到底是程夙的皮肤太娇嫩还是把她的半边脸打得红红的。

程夙感到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痛，睁开眼，“嗯?我睡着了?东西找到了？”

谢昭奕看着她的脸，心想自己方才力道当真那般重吗？却开始若无其事的开口:“小姐可真是心大啊，这种地方都能睡着。”

“抱歉，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得快些去东宫。”

谢昭奕一路上都沉默寡言，只是默默地跟在程夙后面。

他十分不悦，找了一圈下来，半生莲倒是找到了，就是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属实是有些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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