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花歌是个唱戏的好胚子,在盛京这个大舞台上,花班也跟着她风声鹊起,名声也越发好了起来,还有许多人慕名而来,几乎夜夜笙歌,场场满座。
也就那一日,盛京里挂满了红绸,所有的人都去看热闹,花班里只有寥寥几人,花歌有些纳闷,就向一旁的小妹问道:
“这是怎么了?盛京里这般热闹……”
小妹环着双臂,喜笑颜开:“你心上人干的事儿呗!七王爷帮柳家脱罪,还亲自给那个混世魔王和他的心上人牵了线,今日,便是他们成亲的日子!”
花歌淡淡的点了点头,就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原来……成亲了啊……
樊叔看着她,叹了口气。其他人不懂,可樊叔懂她,他从小看她长大,她的每一次欣喜失落,樊叔都看在眼里,可这一回……连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她了……
后台,花歌在化装,樊叔在一旁看着,心里不是滋味,他只能默默的一直重复着说:“傻孩子,一切都只是过眼云烟,忘了罢,过去的都忘了罢……”
花歌怔了怔,正在化装的手也不由得停了下来,她轻轻的笑了笑,道:“父亲说过的话固然有理,可我怎么敢忘……忘了父亲和他……”
是了,这是花歌父亲死前对花歌说的最后一句话,可樊叔懂得,她的每一次的不甚在意,其实就是很在意,在她强颜欢笑的背后,一直有颗伤痕累累的心,只不过,受的伤多了,她也不肯再轻易显露了。
她本就是有心人,谁道戏子无情义?
之后,不知怎么了,柳梵还是回来了,可他身边跟着的不是沐鲤,而是七王爷顾璃的侍卫。
花歌看着柳梵淡淡的笑了,他穿着官衣,一如既往的神气,活的仍像个孩子。
柳梵也冲她笑了笑,他说,他要接花歌入府,让她准备准备。
花歌听了,顿时感觉不妙,她不是一个执着于过去的人,如果她心仪之人有了归宿,她是决计不会再去叨扰和干涉的。
“去你府上做甚?你有妻儿在侧,实在不该再招惹我罢。”
柳梵不作声,轻哼道:“你个没良心的胚子,你当我柳梵是什么人?我柳梵虽然浪荡,但我绝不是那畜牲。你只管随我来便可,我又不会吃了你。”
于是,花歌跟着他走了……
可就这么一走,她就被柳梵献给了顾璃,自此……再也没有走出王府的高墙……
她进去那天,一直死命的敲打着王府的红漆大门,却没有一个人回应她,谁也没料到,她这一进去,就是三十年,就是她的半辈子……
看着耸立的高墙,她越不过去,也看不到墙之外的风景,花歌苦笑着,手指轻轻的划过冰冷的高墙,独自躲在院内看云卷云舒,花开……和花落。
花歌虽然卑贱,骨子里却满是高傲,可她还是放下自己卑微的自尊,去求顾璃放她离开,她不愿意被牢笼束缚,不愿意让自己的心沉入死水之中。
她过惯了四处漂泊的日子,过惯了成日与闲云野鹤相伴,与名山大川为伍的日子,她的心之所向,永远是天涯,可现在,她出不去了……
花歌记得,顾璃的脸上透着冷酷和决绝,他长袖一挥,就丢给花歌两个字,他说了,休想。
她不明白,柳梵和沐鲤过着自己的日子,她又没去招惹他,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后来有一回,顾璃来了她的院子,神情微冷,他嗤笑道:“你还惦记着他,是与不是?”
花歌没有理他,径直从他身旁离去,可顾璃一下子就拽住了她,呢喃道:“你喜欢他,是与不是?”
她听出了顾璃声音略带凄苦,反问他:“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若歌,当初若不是你逃婚,我怎么需要绕这么大一圈子?故意安排柳梵到你的身边去?那是因为我一直惦念着你!”顾璃紧紧的抓着花歌,情绪激动的说道。
花歌踉跄了一下,苦笑着:“惦念我?难道不是为了你自己么?怪不得他会将我送来……呵,原来……我唱了一辈子戏,可这演戏的功夫却……终比不得你,比不得柳梵。”
原来,就是因为她是花若歌……是天下人都以为的七王爷心尖的人……为了顾璃的皇图霸业,堪堪送走了她的父亲和花家一百三十四口人。
原来,她一直都是柳梵为了投入顾璃麾下而献的宝……为了柳家的兴衰荣辱,她还献上了自己……
那她,可真是荣幸极了……
顾璃和柳梵,一个凉薄无情,一个薄情寡义,可他们,却是她花若歌曾经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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