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逍遥宫待了三日后,听大师兄说,师父回来了。
这几日,真是把许久未见的人看了个遍,一聊便是好几个时辰,直到大师兄催着他们做走了,才依依不舍的和我道别,说等着来日再聊。
我点头说好,却也知这来日难再,而且阿
裘不知怎么,总不喜欢这天霜门,觉得待这不
自在。
“怕是你心有所念吧!”我轻挑眉,满是戏谑的问道。
他脸颊微红,恼羞成怒,“什么念念念的,你师父今天不是回来了,还不快去,小心我舍下你自己走了。
我当然知道他的玩笑话,也就没放在心上
但眼下的确是找师父重要,自然没有再与他斗嘴,冲他做个鬼脸,跑了。
师父的偏殿离这不远,小跑了片刻就到了。道路延伸到屋前,木门敞开着,书案对着门,师父就坐在书案后。
她见我急匆匆的样子,微微抬眼,没有太多波澜,一如当初我去藏书阁那样,眼神镇定
“来了?”
我慢慢走上前,两年未见,觉得师父有些
陌生了,光是坐着便有些害怕。“坐吧。”她抬手,示意我坐下。
我顺应她的意思,缓缓坐下,面对着曾经的师父,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是说当初不应
该不听她的话,还是说自己认清了人间冷苦。
“你可是遇到了喜欢的人?”她等不到我开口,便先问道。
“我不知道。”我声音飘忽,没有底气:“只是他对我很好,可是师父,我怕了。”
她倒了杯茶,让我继续说下去。
我清了清嗓子,没有先前那般口齿不清:“我被人伤害了一次,觉得人世间不是所有付
出的感情都有回报。虽然我不怨,但我怕了。
“我怕他对我的好,只是因为一张脸。万
一这一次,我又重蹈覆辙,不知悔改。
师父打断道:“你喜欢那人吗?”
我愣了神,弱弱的开口回:“不知道。
“那如果他现在放弃你了,你可会后悔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她又问道。
“如果他娶了别的女子,你还会跟以前一
样,毫不在意吗?”
她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接踵而来,我措不及
防,思绪混乱,只是不停的说“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
想逃离却又留恋,想让他走远却又舍不得,不想嫁给他却又不想他娶别人。如此矛盾,真要将我的心撕裂了。
我一个也回答不出,师父叹了口气:“没
有人知道以后如何,我也不知道。可你既然放
不下他,为何不放手一搏呢?”
她目光仿佛回到很久远的地方,化成一团
浓墨,面色变得柔和:“爱一个人,本就是一
场劫难,有人劫后余生,有人万劫不复。你我
都是赌一场,不论结果,也没什么可怕的。"y
“爱便是爱了,爱而不说,才是错的。”
我思量着她的话,盯着看了半刻,说:“师父,我可以吗?”
曾以为那人为会牵着我的手,陪着我直到三生石畔。只是我抱着这个炙热的心,却被他推入百丈玄冰。我一直以为我这一生不会遇到一个为我系天下的男子,不会再爱上除他以外
的任何人,我好像忘了这个人,遇到了为我系
天下的男子。
生的苦,在于分别和离去。可人的欢喜,
为何因为痛苦而停止呢?我生命常处于冬季,
四季轮回,与我无关,我便以为天下都是严冬
,却不知只有我一个人止步不前,反而还怜悯
着别人,着实好笑。
“师父,我懂了。”
她笑意盈盈的点点头,欣慰的说:“师父
想让你知道,情爱虽苦,可人生太短,都要经
历才算完整。”
“师父。。 . . . ”我心里感激她,欲师言又止。
她瞧出了我的意思,摆摆手,神色温柔
“退了吧,我有些累了。”
九华山到天霜门,路途遥远,御剑飞行也要飞上好些时日,一回来我便找她,想来也是疲惫了。
“那我就退下了。”我轻轻回道,生怕扰了清静。
我退到门口,抬脚就要踏出门,听见身后
师父的声音,“日后,你若是想回来,可以时常回来。”
“师傅,我不是。。 . . . ”我转过身
一脸惊讶,当初那句与逍遥宫再无瓜葛的话
至今还历历在目。
“唉。”她无奈的笑了笑,
“不过是句气话,只要你愿意,我还是你师父"
眼里霎时模糊了眼眶,朦朦胧胧的,连师
父的样子都看不清了,可心里却是一团暖流。
她养我十六年,不曾有一分亏待过我,虽
然责备惩罚的事不少,但都是我过于顽皮,明
说了不要如此如此,偏偏要做,受了伤挨了骂
,自知理亏,也就受着,顺便讨好一番,挨的
也就少些。正因如此,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记不清醒。
“师父,谢谢你。”
“嗯,走吧。”她合上眼,不再看我。
走出门,温润的阳光倾洒在身上,一股暖
意从指尖流入身体。石板上的灰尘,风扬起,
透过光影里,纷纷洒洒。
我走到庭院,迎面看见脚步匆匆而来的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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