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医再度进一步进行检查,发现这血还有一点乌紫色状,便连忙道:“回禀四位护法,属下察觉其色状像是被人下了夺命散,中毒而死的。”
凉歌道:“真是蹊跷啊。”
申燧道:“前有这人深受中毒,后有这人血溅兰花。”
如此说来,大家心中的答案早已心照不宣了。玄参法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叶郸便讲出了心声:“那自然是先被下毒,后遭戮颈。”
大家都点点头,玄参说道:“看来这凶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决心要置这知州于死地而无法再有任何转圜。可见其心之恶!”
凉歌似乎想到了什么,道:“现今江湖中,善于使用毒药的门派并不存在。吾怀疑是朝廷里的人做出来的。”
“真是欺人太甚,枉顾天理!”申燧听闻,气得牙痒痒。
叶郸冷静分析道:“朝廷?天子居于庙堂之上,百官位于朝廷之中,区区一个涪州,又为何会影响到某位重臣的利益?”
“有没有一种可能,”凉歌开口道,“这冲着的不是涪州,而是居于涪州的梵音阁。”
“这……”玄参法师道,“可吾梵音阁素来隐姓埋名于世间,又有谁人知道我们阁点在此涪州城呢?”
叶郸轻挑眉毛,问道:“可是阁内出了叛徒?”
申燧道:“没道理啊,我们挑选阁徒向来严格,人品能力样样都是极好的。进阁第一条,便是要对阁主,对护法,对梵音阁,对大明忠心。不像是会有狼心狗肺之徒的样子啊?”
叶郸没好脾气地说道:“这只是吾之猜测,若真要有没有,还得查一查。查查不就知道有无了?”
“不不好了!!!!!”此时一位梵音阁的阁徒冲撞了进来,嘴一直大吼着。
凉歌见此情况,整个脸都黑了下去。
叶郸训斥道:“大呼小叫作甚?何事如此慌慌张张。”
阁徒看见凉歌的严肃脸给吓到了,哆哆嗦嗦道:“属下在涪州城市集上采买阁里日常所需之物时,听闻这些霸占涪州城的匪贼不仅要一直盘踞在这里,还要建立专门的门派,说是为了打压我梵音阁,名字叫……”那名阁徒在使劲回忆,挠了挠后脑勺,“对,叫,刀剑派!”
四位梵音阁的护法听闻后,纷纷赶到嗤之以鼻。
申燧道:“一群非正义的匪贼乱子,竟也想学着开帮派。”
玄参法师道:“这……这像话吗?”
叶郸不屑地嘲讽道:“开什么帮派,教人如何劫掠他人财物的帮派吗?呵呵”说着,叶郸便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凉歌轻咳了一下,一语道出了重点:“这用意很明显了,就是要针对我们梵音阁。还开创了一个以匪贼的帮派来羞辱我们。里外嘲讽着我们与匪贼现在是蛇鼠一窝。”。
此时,又一个阁徒敲响了门。
“进。”
“是,”一个拿着信封的阁徒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毕恭毕敬递给几位护法,道,“禀告几位护法,属下看守阁门时,有人送来请战帖,说是什么刀剑派,里面内容属下未曾看过,便立马带来向几位护法禀报了。”
凉歌打开请战帖,上面写道:
“吾刀剑派,愿与梵音阁请战,切磋一二。
望君赏脸,若汝梵音阁战输,归顺刀剑。”
凉歌看着这上面说的话,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叶郸道:“居然用归顺二字,他们也配?”
申燧道:“不用等到他们前来切磋,我自己现在就带人上去把这些乱匪贼子打得满地找牙。”说着,申燧抄起一旁桌子上放着自己的匡天剑,就想出去干架。
叶郸见状,翻了个白眼,说道:“有点脑子行吗,这群人既然是从山匪起家的,那就并不会有文化,也并不识字。而又为何会写下这请战帖呢?那肯定是背后有朝廷的人在支撑,不然还能有谁为他们出谋划策,还能提供文人为其写请战帖呢。”叶郸说话一向比较喜欢怼人。不过也正是这一下,把申燧给怼清醒了过来。
几位护法也都清醒地意识到,这不是简单得切磋,而是朝廷的人肯定也派了许多高手在这什么刀剑派里暗中潜伏着。
如此一来,想将梵音阁收入囊中是假,想灭梵音阁是真啊。
“看来这切磋,切的可是梵音阁的性命啊。”叶郸道。
“各位莫慌,”凉歌试图让大家冷静下来,于是说道,“待我们先派人前去探查一二,就能知道那匪贼窝实力如何了。”
几位护法闻言,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凉歌的做法。
“那我们今天就先商议到此,眼下就这样。若有何变故,再行商议。各位现下先别回各自镇守逗留之地,先留在这里。待到梵音阁危机解除,再回去也不迟。”凉歌说道。
“好,那吾等便先行告退。朱雀护法,回见。”叶郸和其余二位护法起身,纷纷行礼作揖道。
凉歌颔首,默许几人退下。
这时,梵音阁里药阁的人端来了给靳禾熬制好的汤药。阁医上前对凉歌行礼作揖道:“禀告朱雀护法,能够抑制这位公子病症的安神药已熬制完毕。”
凉歌瞥了一眼阁医手里端着的汤药,便问道:“烫吗?苦吗?”
这可把阁医给问住了,阁医先是感到很懵,不知所以然,心道:“这位公子又不是小孩,朱雀护法何至于此如此用心呵护呢?”
然而,这阁医又不敢把心中所想表现出来,踉跄得说道:“回禀朱雀护法,此药熬制好后,属下有将其放置,待其温度稍凉后才端来的。至于是否味苦,属下认为,自古以来,吾中药材,就没有吃起来不哭的。朱雀护法若是担心此汤药过于苦涩,让这公子难以下咽的话。不妨试试待他喝下汤药后,给他吃点甜食,正好也能散散苦味。”
凉歌接过阁医手里端着的安神药,听完阁医所说的话后,道:“行,我知道了,对了,你出去之时顺便帮吾取来置于糖阁的顶皮饼、松花饼、白糖万寿糕、玫瑰搽穰捲。这都是吾之前从明宫里带出来的甜食。”
“是,”阁医道,起身准备出去,“属下这就去办。”
凉歌端着安神药走近靳禾躺着的房间,静静地坐在靳禾的床边,欣赏着靳禾的睡颜。其实这并不是凉歌第一次这样看着靳禾了。
“你总是这般伤痕累累,躺在我面前,”许久,凉歌开口,自言自语道,“真不知你从前都经历了什么。”
“师傅,你当真认不出我吗?”凉歌便是朱璃,只是朱璃善于易容,靳禾没认出而已。但是朱璃在梵音阁里一直是以真容示人。
朱璃有些心疼得看着靳禾,小心翼翼伸出手轻抚靳禾脸庞,就像一个小男孩在小心翼翼触碰他的瓷娃娃,害怕稍微一使劲,瓷娃娃就碎了。也是,现在的靳禾真就有些好像个瓷娃娃,受过那么多伤,还中了毒,可他还要一味地装作很强大的样子。想想都让人心疼。
“师傅,徒儿来喂你喝药。”朱璃整理了下自己的心虚,温柔地把躺着的靳禾扶起来,用右手将他搂在怀里,左手还拿着那碗汤药。这是朱璃第一次尝试给别人喂药,多少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他感到不方便去拿药勺,于是把靳禾的背靠在他的右手手臂,右手手掌便空了出来,正好可以舀药汤,左手也能端着汤药碗,如此一来,就方便他喂药了。可是,经过他的一番尝试,舀好的汤药,都给靳禾喂不进去,还从靳禾的嘴角缓缓流了出来。朱璃便连忙用袖口当做锦帕一样,为靳禾擦拭干净。
很快,朱璃便想到了什么。于是朱璃把靳禾扶正,喝了一口靳禾的汤药,然后嘴对嘴给靳禾喂了下去,这次很成功。因为朱璃用嘴撬开了靳禾紧闭着的嘴,使其顺利灌了下去。
经过连续几次的嘴对嘴喂药,成效甚好,一整碗的安神药,现在已经空空如也,甚至连一点多余的水渍都没有。
“原来你真的是阿璃。”谁知,靳禾竟然突然睁开了双眼,开口说道。
“原来你早就知道,凉歌就是朱璃。”此等情况,朱璃原先其实有想到过,可这就此发生的太突然了,朱璃的言语之中还是有些意外。
“从船上的时候,看你带着纸笔,吾就感到些许意外。可你当时已说,个人习惯,便没有过多怀疑,”靳禾道,“而后你随吾一同进入涪州城后,便也是在街上寻可买纸笔之处,这时吾便更加怀疑了。外加上吾想起来,最近这一段时间里,再没有收到过吾阿璃写的信。应该不会这么巧吧?可谁知,真相就是这么巧。阿璃,为何要骗我?你可知,你让吾感到失望了。”靳禾眼底里尽是失望。
朱璃垂眸,感到心虚和无助,道:“师傅,徒儿本不想行欺骗师傅之事。可……局势所逼,况且这其中牵扯到了太多的要害了。既然师傅出来涪州查案,不告诉徒儿,也是不想将徒儿牵扯其中。那徒儿亦是如此啊。而我们之间,出发点不都是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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