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禾将这几个看似不起眼的点结合在一起,发现这几个都是同一个标志。起码他能够得出结论,这几起事件和东瀛倭国有着不可分割的关联。
第二天一早,晨昏未辨,天光乍泄之间,靳禾带着身边的一行人去了苏州最大的码头——永丰码头。苏州乃是全国经济最发达的市镇之一,这里万商云集,码头上停泊着大大小小的船只,用以装卸货物。数量上,商船极大地超过了官船,给靳禾的排查增加了不少难度。
“去把苏州漕运总督叫过来。”天气乍暖还寒,靳禾身披朱璃命人制的白狐衾,找了码头旁的一家茶馆,手一抬,掀起狐衾坐下。
“是”
“苏州漕运陆槐,拜见靳指挥使大人,恕在下招待不周,有失远迎。”不一会儿,陆总督迎了过来,眼里对靳禾充满敬意。源于两年前靳禾曾在无意中将陆家一家老小于水火之中救了出来。虽当今朝堂之上,元老之臣对这位靳大人议论纷纷,全然认为这只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毛头小子。确实如此,因为领受过他教训的人,早已化为脚下的一抔焦土了。
“太子生辰纲被劫当晚,是否有从永丰码头驶出的船舶?无论官船还是商船,”靳禾道。
陆槐摇了摇头,“据敝人回忆,当晚确实没有任何船舶。当日正值太子生辰,恰逢灶王节,家家户户停靠船只,祭拜灶神,无一出入。”
“有无船舶停靠记账簿?”朱璃问,“既然那天无船舶出入,必然过后的那几天有所记录。”
“这……”陆槐说着,有些迟疑地看向正襟危坐的靳禾。
“准。” “是。”陆槐随之把记账簿交到了靳禾手中,靳禾拿起来细细翻找。
“共有两艘民用商船在灶神节后第二日出驶,”陆槐一五一十地向靳禾禀报,“一艘是往南昌方向去,另一艘是往倭奴半岛去的。”
“倭奴……竟然又是倭奴,”靳禾多少有些气愤,“卑贱小人竟敢在我眼皮底下做小动作,好啊”,手中的茶杯被他越攥越紧,顷刻之间,被他捏成了碎片。陶瓷碎片飞了出来,划伤了他白皙而又纤细的手,血从手骨间轮廓渐渐淌了下来,因为怕是此刻只有他,才产生出来一种不好的预判。朱璃见状,连忙上前掏出一个绣有玉兔的手帕,擦拭着靳禾手上的血渍。
“敝人听闻,后日,会有一艘自倭奴半岛而来的民用商船,”陆槐顿了顿,说道,“不妨大人稍作停留,或许从中能有所获。”
靳禾一行人回去之后连夜商议了对策。为避免人多眼杂,靳禾决定届时携朱璃一同上船,着商人衣服,假借“买货”名义以一探究竟,而庞参和乐玄,则也乔装打扮一番,在码头附近随机应变地接应。
清晨,靳禾二人着布袍,早早静立于永丰码头等候。凉风拂过水面,带来一丝渗骨的寒意。艘艘船舶来而又往,将寒寂的码头渲染得好生热闹,船舶靠岸,风吹帆布,啪啪作响,声音仿佛惊动了在岸边树上栖息的画眉,只得扑哧翅膀,叽叽喳喳飞走,似是在对惊动它的船骂骂咧咧地叫嚷。一艘巨大的客船停靠在了岸边,靳禾抬眼瞧见该船的帆布上画着有他之前见到的一模一样的图腾,确认过后,他便带着朱璃上了船。
一个男人带着二人进入了客船内部,内部是一个巨大的厅堂,四周没有窗户,似乎这里面只有一进一出的两个门,周围布满蜡烛,光线闪烁,响起了阵阵东瀛曲音。一个戴有面纱女人从厅堂的屏风后面迈着妙步舞了出来,看到了朱璃二人,但又似乎,比起朱璃,更对衣冠楚楚的靳禾感兴趣一些。面纱女人身材婀娜,身着异域舞服,似乎要整个人贴上去了一样。朱璃赶紧把靳禾拉开,就像一只紧紧盯着肉骨头的小狗。
“来者皆是客,”舞毕,少女挑眉,满意地拍了拍手,说了个暗号,等候着靳禾对下文。
“乩降万客行。”靳禾微笑道,在这之前,陆槐早就已经对此有所了解,把暗号告诉给了他。
靳禾也从陆槐了解到,乩降是来自东瀛的刺客组织,在倭奴半岛有着“乩降一临,岛屿必乱”的称号。不久前,乩降被倭奴国当权政府收入麾下,开始为倭奴国服务。依陆槐所见,乩乱一般是接受两种业务:一是接死物,就是行刺客之务,收政府指明,刺杀目标人物,而是接定物,则是护送倭奴国同明朝往来的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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