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参走在水浚镇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摩肩擦踵,仿佛要把他的思绪渐渐带远。
不由得看向那些努力生活的平凡的人,有的时候,他挺羡慕这些人的。有自己的阿爹阿娘,可能有时候一年下来收入差强人意,但也有一家老小在,总归是温馨而又热闹的。随着目光渐渐移到了旁边的茶馆,他仿佛从窗外注意到了里面一行打扮怪异的人在坐着喝茶,佩戴的武器被主人卸下来放在桌上,看上去也与当朝的冷兵器不太一样。他便拢了拢头上戴着的斗笠,以遮住自己的面貌,一鼓作气进了“月见茶馆”。一进去,他便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气场,仿佛自己像是个异人,被人用目光从上到下扫光了一样。
“一壶铁观音,谢谢。”庞参把银子放在桌上,对小二道。
“好嘞客官。”小二收下了银子。
看上去那些人随着他坐下喝茶,便没有过多关注,自顾自地谈笑风生。有面纱相隔的庞参下颚微斜,在听这些人说话,奇怪的是,这些人似乎在说一些他未曾听过的方言,竟然一句也听不懂。只见其中一个人说到情绪高昂处,手舞足蹈,似是在比划什么。抬眸之间,庞参看见了那个人脖子上的印记。再一撇,嗯,是了,这群人脖子上仿佛都有个印记。定睛一看,这个印记像是一种尖嘴鸟,但绝对不是神火飞鸦营的标志,因为自己就是营里的一员,乍一看,却又是那么像狼。到底是什么?庞参来不及细想,自己先回了客栈。
“回来了?”乐玄身体好转,已经苏醒过来了。
“嗯,我从外面买了叫花鸡,热乎的,尝尝?”只有见到乐玄的庞参,才会有那么一刻,眼角有了笑意。
“好。”乐玄温柔地笑道,与此同时,她的肚子里传来了一阵咕噜声。
饭饱饮足之余,两人开始讨论何时与靳禾会和之事。庞参先默不作声地找老板娘要来了纸笔,拿进房间,在乐玄面前,把自己看到的那个奇怪的印记凭印象画了出来。
“这是?”乐玄不解地问道。
庞参给她讲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也听得连连点头。
“那我们今晚动身。”话音未落,乐玄就收拾起了随身物品。见状,庞参按住了她。
“你身体都没恢复好,不可。”庞参一脸严肃。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庞兄不必担心,当即之下,最重要的是会和商议。庞兄今日于茶馆所见之人,恐是不善。想必他们也察觉到我们了,不久可能回来追我们。故,此地不宜久留。”言罢,二人趁夜黑风高,溜走了。
夜晚的街上,杳无人烟。当夜似乎天空没有乌云,天上的指明星异常地明亮。在乐玄,庞参,还有靳禾,三人一同跟着三奈天师学习的时候,天师就有教过他们,如何占星辨向。因此,无论身在何地,他们总能找准方向前进,而不是像无头苍蝇一般原地打转。
在二人进入苏州后,乐玄掏出信号筒,朝天空发射出一个凤凰舒展羽翼的烟花信号。正在逛街的靳禾二人看到信号就赶过去会和了。
再一次,见面,靳禾朱璃二人,比乐玄她们之前见到这两人看起来还要要好,不由得有些意外。靳禾二人将乐玄她们带回了府邸。
“大人,”确认环境安全后,庞参从怀里掏出自己之前画的印记,再一次讲了来龙去脉。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信鸽飞了进来,靳禾打开了信封,是京城的探子传来的,上面画得也有一个图腾,附有简短的几个字:“源太子府。”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靳禾拿来和庞参画下来的进行比对,不出意外,这两个图腾一模一样。有什么含义呢?靳禾总感觉自己在哪儿见过。
半年前,在皇帝寿辰大典上:
“宣东瀛倭国使前来觐见”
当时很多朝臣皆在殿上,靳禾也是其中之一,只是作为皇帝欢迎的宠臣,得站在皇帝身旁。
只见五六个身穿倭奴国服饰的使臣,带着几箱兵器,走上殿前。侍卫见状,似是伺机而动,握紧自己手中的武器,随时打算冲上前护驾。大臣们愉悦的神情也就随之而转为严肃,紧盯着这几个人,看这倭奴小国是否有狼子野心。靳禾也嗅到了一丝的威胁,往前挪了挪,手暗戳戳地握住绣春刀,挡在皇帝面前。
为首的倭奴使臣,待向皇帝行三跪九叩礼,道:“倭国使臣丰臣秀屿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微微点头:“平身。”
“不知使臣远道而来,所携何礼?”靳禾挑眉,表面上是在迎合,实际上充满戒备。就像一个围着猎物的狼,随时在暗中发起进攻。
“回靳指挥使大人,此为吾倭奴国改良的火铳。臣以为,皇上生辰,不容马虎,需以国之利器作礼,方能衬圣上威严。”说到这里,丰臣秀屿连连向皇上行礼。
靳禾转身看向皇上,从他的眉眼间可以看出龙颜大悦,是了,甚为满意。
“爱卿不妨看看这些火铳材质如何,若是喜欢,那便赏给在座的各位将军和靳大人。”皇帝抬手,示意靳禾上前查看。
“是。”靳禾受口谕,走向捧着火铳箱子的使臣,他看了一眼使臣,边拿出火铳查看,“枪管长度适中,下有木床,有准星照门和防尘盖,重量足足有五斤左右。单从重量上来说,足以轻便携带。”眼尖的靳禾瞄到火铳的防尘盖上有一个既像尖嘴鸟又像狼的印记,只是大殿之上不便说明,当时他只觉甚为蹊跷。
“哈哈哈哈,”皇帝满意大笑道,“彩!请各位使臣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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