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谢主隆恩。”他向朕跪拜谢恩,便再没有说话。
先前是朕木讷,从来不能在情感上看出什么,可如今看,却知道他此言,大概十分都是假。
可朕许诺了父皇的,要留个海晏河清的盛世。有不知收敛,一家独大的大士族在,必定是朕的绊脚石,除之不快。
朕不能因为儿女私情,让百姓再陷入战火之中。
太宗时的毅王之乱便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太祖皇帝也说,曾有盛世明君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但朕也知晓,天下大势,常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大殷的根基,却是万不能毁在朕手中的,朕用了六年时间,方才铸就安稳祥兆,朕绝不容许任何人破坏,哪怕...是他。
不过走神了片刻,王伴伴就来提醒朕,朕也是装着稳重,叫他们都退下去,早朝上罢,恐怕少有人能带着欢乐。
“臣告退!”
“臣告退。”
......
一众大臣纷纷告辞,唯有姚相留在了御书房内。
“皇上...臣以为,此番让淳王出使西陲,恐怕不妥。”姚相犹豫半晌,才开口道。
姚相是父皇为朕选的老师,虽寒门出身,却有大略,父皇言那三人中,唯他,是“王佐之才”,又是忠良之臣,可尽信于他。
朕知道他要说什么,将宁昭放出西域,不是蛮子抓住他,逼着朕因孝道略让个步,就是凭他一身才华,投了小国君主,作为朕心头大患的存在,再不就是以朕“治国不明,残害忠臣”为名,来讨要这九五之位。
朕一向听先生的话,可这次却要违背了。就当作是朕只此一次的放纵吧,只这一次。
“朕心已决,不可更改,老师下去准备就好。”
姚相叹息一声:“想来陛下早有了谋划,可先帝托臣以大事,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俸,臣还想同陛下说,不可以儿女情长误了家国。所言已尽,臣便告退了。”
朕看着姚相离去,想叫住他,又不忍心。
或许,自古以来,便是情义两难全。
于是回到了满室寂静中,朕想起,就是在这样的寂静里,朕过了六年。
分明已经熟悉了,可…怎么还有些多愁善感来呢。
想来,若不曾得到过热闹,朕也不会嫌弃冷清。是朕太贪婪了些。既然得而复失,倒不如从未得到,也好过如今空自哀愁。
这些话,不知该对谁说,也没办法对谁说,是朕的自娱自乐罢了。
姚相的话当然不错,但朕也想顾着自己的情绪。这江山是父皇的心血,是朕的责任和担当,断不能辜负它。
朕也不会辜负自己。
待宁昭从西域回来,朕不会再让他逃离了,无论他愿或不愿,朕都要留住他。
朕喜爱他,会妄想天长地久的那种喜爱。
可朕也庆幸。
幸而,他却不曾怜爱朕到难以自拔的程度。
否则…朕只好带着愧疚,囚禁住这只自由的飞鸟。
作者:科普!
作者:“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选自曹操《蒿里行》
作者:意为战争带来的悲惨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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