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绝尘带着一身的疲惫从议事密殿赶回来,就看到悦心萌像个孩子似的趴在床榻向上摇摆着纤细的双腿,手中还在忙碌着给那些奇奇怪怪的贝壳摆放整齐的位置,还玩的不亦乐乎。一层层的青纱帐遮掩了她容颜与神色,但是光看她那在空中摇摆的小腿动作就知道她心情不错,甚至是乐以忘忧。
看着她,他浑身的疲惫不自觉得就消散了大半,大手掀一层珠帘又是一层青帐纱才得以俯身把她拥入怀中。他合眼不愿言语,只是默默享受着这难得的岁月静好。直到活泼好动的她觉得无聊了才推开他,坐在床榻荡着双腿仰头用秋眸似水的眼睛疑惑问他:“蒋蒋你这是怎么了啊?是冷吗?”
季绝尘微笑摇摇头,在她身旁坐下抬手再次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搁着她的头顶轻笑:“我只是突然很想抱你。”
“现在知道抱我了?你以前可是整天都顶着那张百年不变的冰山脸对我拒之千里的,要不是我追在你身后死缠烂打,你怎么会对我日久生情,转变心意最后拉着我的手说,要与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呢!”悦心萌抱怨这一番话的时候还愤愤不平朝他扬起粉拳,但是依旧不曾推开抱她的人。
季绝尘只笑不语,颔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乎很久以前也有另外一个人爱穿红衣的女孩追在他身后,默默的支持着他。只是他年少无知,一心只有权势,对她于他的一片真心视而不见,最后又因为某些不可预知的人为因素,他与她渐行渐远最后不得不无奈妥协。
他选择了权位和未来再次动心的悦心萌渐渐淡忘那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发小,不过就现下而言,他的结局还是不错的,起码还有一定的权位和良人相伴,对于过去用不着后悔。
“蒋蒋你在想什么呐?”悦心萌顺随他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深红衣裙,她知道他酷爱她身着红衣,特别是在午后余晖中为他翩翩起舞。
每每他持剑站在她身后的眼神总是比以往深情眷恋几分,但是天真无邪的她直到现在也没能知晓他钟情红裙的真正原因,傻傻的以为他只是单纯独爱大红这种吉祥喜庆,积极热情的颜色。正如她的欢天喜地的性子,而关于真相,她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季绝尘却只是陪笑着去握住她的双手,话锋一转:“没什么,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特别的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想看看吗?”
悦心萌当即兴奋的眼睛都亮了,把方才那件事一股脑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心里只有那个神秘的礼物。却不知她正中他的下怀,笑靥如花频频点头:“要,我要看!我要看,蒋蒋!”
季绝尘从容不迫的从广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朱红圆形小盒子,在悦心萌满眼期待中打开取出了那颗不大不小的紫色珍珠。
悦心萌看到它的第一眼,往事涌上心,渐渐红了眼眸。当年她十五及笄之年她母后为她大摆宴席,邀请各族皇亲贵族前来祝贺,她母后无疑是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竭尽全力送到她面前了。只是她却为了那儿女私情与她决裂,母女关系犹如明镜彻底破碎。
想到她母亲那般风华绝代,一世英名的女皇大人偏偏在她与她断绝关系的那天,一夜白了满头的乌黑青丝,至今不知情况如何,她便倍感羞愧,自责不已却逼着自己不去后悔。毕竟于她虽然是个不孝的女儿但在蒋蒋身边却是个深情款款的佳人。
季绝尘发觉了她神情的恍惚,垂眸想到她有可能是触景伤情了,便沉默不语的把她揽入怀里摸着头抚慰。他全程都参与她的过往,她的一切他都了然于心,只是多说无益,怕是他越哄她越是会哭的更惨,倒不如用沉默的肢体语言去安慰她会更好。
后来她在他怀里哭着哭着就睡着了,不知不觉就突然想起,于浮思也说过有一次把聂谭心欺负哭了,她也是这样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如此来说,虽然她们容貌截然不同,但是看似天壤之别的脾性与她的某些方面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就比如,她爱红衣,她也爱穿红衣,即使前者习惯劲装,后者更爱红裙。
他怎么又想起那个“过去”的故人了?他现下不应该是一心一意的守着身边这个情深似海的蠢姑娘吗?不,他不应该想聂谭心的,他只能想悦心萌,对,只能思量牵挂她。
如此想着,他叹口气,将她头靠着玉枕轻放倒在了床榻,替她盖好被衾,再看看掌心中的紫色珍珠,踌躇不决之下还是放回了袖中,起身暂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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