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的记得,幼时聂谭心就心悦于他,而眼中只有权势,一心做人上人的他受不了她这样的叨扰,便随口一说,魔尊有意废除三十一王,该立三族魂帝,分别为:帝,皇,王,三族。若是她有朝一日能够荣登其一宝位,他便如她所愿娶她为妻,若是不能,那便休怪他冷酷无情拒绝于她。
可是偏偏那丫头从小就倔的很,在心底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坐上魂帝之位。铁了心的要拿着权势去让他心甘情愿娶她为妻。哪怕魔族千百年以来从未出现过女首领,她也不气馁,放下尊贵公主的身份,在她舅舅殿外硬是跪了一夜才换来她入营的机会。
随后她就拼命往上爬,没日没夜的习读兵书,不计其数的去实作演练,高度模仿和竭力还原不久将来驰骋疆场的厮杀与兵荒马乱的激烈。
她但凡抓住一次立功的机会便就义无反顾,不畏生死的往前冲。但是随后她就发现,真正的战场与营地的演习是大有不同的。最明显的就是,根本不可能有人因为她的出身尊贵而去在冷酷无情的战场厮杀中礼让她一分一毫,而她也庆幸如此。
因为虽然魔宫的那些人在里面表里不一,虚伪做作,但是起码在战场上他们不回去违背自己的意愿良心,冲她袭来的每一招式,皆为脑海深处最直接的真实意见,可以说,都是他们心中所想。
可是正因为如此,沙场上披上戎装,高骑大马,手握兵器,他们在战场毫无顾忌,基本上招招下死手,且刀剑无眼,她虽为魔人却依旧是血肉之躯,难免抵不过去受伤流血或是伤筋动骨。
可她依旧不屈不挠,战场上多了一抹红色的身影,回军营褪下衣裳,她身上也多了不计其数的伤疤。连于浮思看了也忍不住心疼开口训斥她,认为她不必如此。只是为了与她并肩,他自己在权势争夺上也是猛的不输他们二人,完全是披荆斩棘,无所畏惧。
可惜,在她费尽千辛万苦,披荆斩棘,最终迎来胜利成功坐上皇族魂帝之位时,她带着浑身上下的深浅不一的伤痕去雀跃的找他。他却只是面无表情说了句,童言无忌,你又何必如此当真?
随后他便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那个时候,聂谭心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胸口里的那颗心也瞬间碎了一地。再然后,他就爱上了在魔尊战场上救下的悦心萌,对她更加是弃如敝履。从那以后她就变了,变得不再活泼可爱,而是冷酷无情,深深憎恨情爱之事,发誓不再动心。
这也是她迟迟不肯接受于浮思的缘由,她不能耽搁他,也无法释怀过去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所有的一切确实是她一厢情愿不错,只是他又何苦给她希望,又再让她绝望呢?与其如此倒不如坦明心思让她早些放弃,另寻良人。如今她伤痕累累,身心俱疲,又怎会再去相信情爱?
导致这一切悲剧的发生他也难辞其咎,所以,如今提及往事,他又怎能无动于衷呢?只怕是悔不当初,却不愿出口罢了。
回忆结束,季绝尘颔首长长叹口气,万般无奈望着聂谭心,嘴里勉强扯出一抹苦笑,言语中满满的羞愧难当:“谭心,事到如今,非常抱歉,我希望你能够宽宏大量,释怀过去。”
聂谭心偏头对他凄美笑笑:“若是还未释怀,现今我又怎可和和气气的与你坐在一起闲聊呢?”
季绝尘并不知道她语中所指的释怀为何物,自然也不了解那根本就不是他认为的这个释怀。他傻傻的以为她原谅了他就等于忘记了那段不是那么美好的感情,雀跃的扬起嘴角去拉住她膝上的手,万分感激:“谭心,谢谢你,我们会是永远的好友。”
聂谭心垂眸看了一眼他紧抓她的手,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去拉她的手,居然是为了与她撇清界限,告知他们本该遵守的感情。仅限友谊,永远不可能是爱情。
但是她尽力去朝他扯出一个好看的笑容,沉重点点头:“我知道,还有于浮思,我们三个人永远是好朋友。”
季绝尘深表赞同点点头,遥望夜空,松开她的手:“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嗯,”聂谭心点点头,与他一同起身,只是他脚下踩着石子,一个踉跄没站稳差点摔下悬崖,千钧一发之际还是聂谭心扯住了他的手臂,急喊,“当心!”
“多谢,”季绝尘稳住脚步转头盯着他手臂上她紧抓的手,垂眸笑了,“谭心还是快些松开我吧?要是让于浮思那个醋坛子见着了,怕是他与我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战,睡觉都免了。”
聂谭心这才难堪收手,低头咬唇,她如何听不出他这话里的调笑之意,只是于浮思向来如此,她也无话可说。
好一会她才转身背对他,不自然下垂的双手攥紧衣裙:“于浮思那家伙莫名其妙,粗鲁无礼的,谁管得了他,由他疯去呗!”
“谭心言之有理,走吧。”季绝尘笑而不语,率先抬步离去。
聂谭心慌忙回头快步追上去:“急什么,等我会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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