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刚毅、果断的嬴政虽然执政刚刚几年,可是通过他的金口玉言处死的臣僚、百姓,已不计其数,现在要处死一个名士,这本是小事,可是在处理韩非这件事上,却出现了意外。
他想,韩非是自己一直仰慕的名士,如今自己仰慕的名士亲自来到了秦国,居然没有见上一面,没有说上一句话,就匆匆地处死,也实在令人遗憾。他既已来到秦国,成了我掌中之物,处死随时都可以办到,何必如此性急呢?
嬴政主意已定,便下令把韩非从监牢中放出,他要亲自接见一下。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在韩非被关进监牢的第二天,廷尉李斯就把他毒死了。
韩非的死讯传到韩国后,韩国王宫中一片惊慌。过了不久,令韩国君臣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公元前231年秋,奉秦王嬴政之命,内史滕率秦军出函谷关沿黄河东下,直逼韩国的南阳郡。
内史藤并非秦国主要战将。他这次带领的军队也不多只有三万。无奈韩国的守军早已成了惊弓之鸟,完全丧失了战斗力。而南阳郡位于洛阳东北的黄河两岸,周围一马平川,无险可守。所以秦军一到,韩军就望风而逃。短短几天,整个南阳郡就全被秦军占领了。
内史滕攻占南阳郡后,立即发布了一道命令:农人、商人各安其业,乘机行窃者,斩;各级官吏仍就其职,玩忽职守者,斩;鼓动刁民者,斩。接着又派人给韩王安送去一封信,信中写道:
韩国地处中原,沃野千里,水源充足,交通便利,然而韩国上自国君,下至小吏,只顾个人享乐,从不为民兴利,搞得野草丛生,市井萧条,国弱民困,饿殍遍野。秦王遵奉天意,派军跋涉千里,救万民于水火,承韩国军民协助,已进驻南阳,不日抵郑。大王要认清形势, 顺从天意,归附大秦。为满足大王所好,奉秦王之命,特送上黄金百斤、秦女10名。
韩王安读罢信,怔怔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大将武信双目圆睁,连两道浓眉都竖了起来,“将秦使、秦女一律斩首,老夫亲自上阵,与秦军拼个你死我活!”
“老将军精神可敬。”王相国摇摇头说,“秦军来势凶猛,若以死相拼,只怕是白白送掉无数百姓的性命。”
武信虽然一怒之下,发下誓言,但他又何尝不知道这是徒劳呢?韩国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不也是早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吗?所以听了王相国的一番话,也就不再言语了。
懦弱无能的韩王安见大臣们一个个手足无措,举头环顾了一下王宫的四壁,想了想后宫中的妻妾,不由潸然泪下,“韩国气数已尽,这大概是天意吧。转告秦使,为不使韩国臣民惨遭涂炭,寡人近日就将玉玺送上,愿成为秦王的臣属。秦王送来的黄金、秦女,寡人无颜接收,如数送还。”
这些年来,韩国百姓一直战战兢兢地生活,担心有朝一日秦军会打进来。如今,秦军真的打来了,担心已经变成了现实,他们反而显得异常镇静,因为他们对韩国君臣早已丧失了信心,就是对韩王安要向秦王交出玉玺的事,也只是在街头巷尾议论一下而已,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震动。
而韩国的王公贵族们可就不同了,他们有的长吁短叹,捶胸顿足;有的在深宅大院中掘地挖坑,埋藏财宝;有的收拾细软,准备车马,到乡间躲避。
继承了万贯家业和几百名奴婢的张良,当听说秦军已经杀到南阳时,他没有去掩埋财宝,也不准备躲藏,而是与弟弟一起,组织壮士,打造武器,准备在保卫国都的战斗中与秦军决一死战。可是当他听说韩王安要交出玉玺、把韩国拱手送给秦国时,不禁号啕大哭起来。
弟弟见哥哥如此悲痛,眼泪也不由掉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从梦中刚醒过来,对哥哥说:“我们韩国就算亡了吗?”
张良一边擦泪一边抽噎着说:“是的,亡了,亡了!延续了二百年的韩国真的亡了!不过也该亡了,文臣爱财,武将畏死,君王又无能,今日不亡,更待何时!”
“可我们不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它亡啊!”
“过去的韩国亡了,未来的韩国还须再造。常言说:‘与死人同病者不可生,与亡国同事者不可存。’让今日的国君去秦王那里领赏吧,我们只好另辟蹊径了。”
且说内史滕把伐韩的战况报告给秦王,嬴政当即任命内史滕为南阳郡假守。
次年,内史滕又率领秦军从南阳郡出发,直逼韩国首都郑,早就交出了玉玺的韩王安做秦臣的美梦彻底破灭,只好率领昔日的群臣,乖乖地做了秦军的俘虏。
韩国的地盘本来就不大,秦军占领郑城后,秦王便将整个韩地改成颍川郡,郡所定在了阳翟。
至此,韩国彻底亡了。往日的韩国臣民,如今变成了秦国的臣民,动荡了一个时期的郑城,又渐渐恢复了平静,就是昔日的张相府,也好似一个无风无浪的港湾。
但此时张良兄弟的心情并不平静,他们暗暗发誓:“狂妄的秦王,总有一天你会尝到韩国人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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