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了,张良怀着焦虑不安的心情,又来到了王相国的住处,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们当初派工匠的用意,已被秦王识破,派去的郑国工匠也被关进秦国的监牢。”
“我也听说了。”王相国无可奈何地低着头回答。
“看来秦国要对我们大举进攻了。”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们不是又把几座城献给秦国了吗?”
“贪婪的秦王是要把整个韩国吃掉,进而吞并整个山东六国,那几座城他怎么会放在眼里!”
“前些天,我们不是还让名士韩非出使秦国请求两国和好吗?不知进展如何?以相国看,韩非的这次出使能成功吗?”
不提韩非便罢,一提韩非,王相国脸上的愁容又添了一层。既然国家已到了这般地步,张良又是前相国的公子、如今的国王侍从和自己的知心好友,王相国于是也就把长时间憋在心中的话全都吐了出来:
“提起韩非,我还有些对不住他呢。这些年来,他看到咱们韩国日渐衰弱,认为是大王没有举用贤才,治国没有讲究法制。为此,他多次给大王上疏,指出不要言必称尧舜,不要事事以先王的法度为准绳。
他还讽刺说,以先王之政,治当世之民,就是守株待兔。他提出,要治理好国家,首先必须有完备的法律;其次是国君要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还要有驾驭群臣的手段。你想,我们大王怎么会按韩非提出的那套去办呢?
我也觉得韩非的那些主张有些不近人情,没有为他说话。为此,他非常悲伤和气愤,还专门写了《孤愤》《五蠹》《说难》等文章,发泄他的不满。
他和李斯都是荀子的学生,都主张法、术,但论二人的本事,李斯远不如韩非。可是人家秦王重用了李斯,使国家日益强盛起来,而我们……唉,晚了,一切都晚了。”
王相国停了一会儿,又深为忧虑地说:“秦王虽然很残忍,可是对法家刑名之说很感兴趣,对主张刑名的人格外器重。如果韩非被秦王留下,那可就更糟了。”
“韩非还会亲自领着秦兵,来攻打自己的国家吗?”张良有些不解地说。
“他为秦王出谋划策就不得了了,还用得着亲自领兵吗?”
“如果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他怎么对得住祖宗?还怎么算得上韩国的臣民?”年轻气盛的张良越说越气愤,“谁胆敢灭掉我们韩国,我就不让他好死!”
“这话可不要乱说!”王相国打断张良的话,“依我看,我们国家被秦国吞灭,是早晚的事,大局已定,到时候还是谨慎些为好。”
且说韩非来到秦国,不出王相国所料,果然引起秦王嬴政的兴趣。而怀着对韩王安满肚子怨恨的韩非,也想乘机在秦国施展一下自己的才华。为了得到秦王的重用,他迫不及待地给秦王写了一封长信,他在信中写道:
“现今秦国的疆域方圆数千里,军队号称百万,号令森严,赏罚公平,天下没有一个国家能比得上。微臣冒死渴求见大王一面,想说一说破坏各国联合、使秦国统一天下的计策,您若采纳了我的计策而不能灭亡六国,我甘愿受死。”
秦王嬴政前几年就曾看到过韩非写的《五蠹》《孤愤》《说难》等文章,他还深有感触地说:“这些文章写得多好啊!我要是能够亲眼见到韩非这个人,并且跟他交往,死也不遗憾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无比仰慕、日思夜盼的人,今天竟找上门来了。他手捧韩非的信,匆匆读了一遍,脸上顿时露出满意的笑容,高兴地说:“传令韩非进宫,寡人要见他!”
站在一旁的廷尉李斯听到这话,脸颊立刻变得像紫茄子一般。他眼珠子转了两转,神秘而严肃地对嬴政说:“韩非的确很有才干,可他是韩国的贵族子弟。现今大王要吞灭六国,作为韩国贵族子弟的韩非,最终还是要为韩国效命的。他即使暂时归顺了我们,也不会死心塌地为我们卖力,这是人之常情啊!”
“是这个理儿。”秦王边说边点头,思索了一会儿,也没有想出个办法,便问李斯,“依爱卿看该怎么办呢?”
李斯毫不犹豫地说:“韩非学识渊博,才能超群,不是平庸之辈。这样的人留在秦国,早晚是个祸患,放回韩国,又无异于放虎归山。以臣之见,不如把他监禁起来。”
“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我的意思是先找个罪名关起来,然后再找个罪名,杀掉了事。”
秦王嬴政把手一扬,说:“好主意,就按爱卿说的办!”
忌妒心极强的李斯见秦王答应了,心中的石头落了地,立即下令以间谍的罪名,把韩非关进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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