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众目瞪口呆之下跳下囚车,待七八官差反应过来,拔刀砍我时,我已舒展了一番筋骨。
不认识的官差:上!都给我上!拒捕者,就地正法!
我用我的实际行动告诉他们,螳臂当车的下场很难看。
我好像一直是泡在血里那么过来的,从前很多人用性命的代价告诉我胜者为王的道理,一旦走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那么必须有一方要丢掉性命,这一方绝不可能是我。
青锋穿透骨肉的声音,这数百年我听了千万回。
这些人一个个倒下时,连救命都没来得及喊出口。
在杀死最后一个官差前,我稍侧了侧刀锋,将本该斩断他脖颈的青锋,擦着他的脖子而过,只留了淡淡一条血痕,那是给我与阿禾送饭的官差,他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浑身颤抖,瞳孔紧缩。
我想了想,收了刀。
并不是突然良心发现,一把刀根本没有心,只是觉得他并不想我死,我也不必叫他去死。
我回身忘了一眼还呆立在囚车之上的五人,从他们眼中我看到恐惧、错愕,自然也有兴奋与惊异。
青锋:回家。
刘大夫指着我似乎想说什么,“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被大学徒连拖带拽的拽走了。
他们五人蓬头垢面走小路赶回医馆收拾行囊,我看着他们收完东西。
阿禾:你还坐在这里做什么?快收拾,一会儿官差就会过来把我们全部捉回去。
青锋:我不同你们一道了。
刘大夫:如果你是怕拖累我们几个,大可不必,虽说人是你杀的,但我们一个都逃不脱。
我瞧了眼外头的天,阳光尚好,心下觉得好笑,我活了这么久,还没拖累过谁,人都道是我克死主人,拖累这词却是第一次听见。
青锋:我怕被你们拖累。
刘大夫愣了愣,似乎察觉到我这样容易杀了这许多人,和他们几个老弱比起来,似乎他们真更像拖累一些。
他们当夜出城,临走时刘大夫长长叹息,说世道不好,天道也不好。
有个学徒忙着安慰说:能活着已经很好了。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总能在各种地方看见我的画像,使我不得不变着法儿让别人认不出我,譬如带面纱与斗笠,又或是穿男装。
但是后来我发现,即便如此仍是有许多人能将我认出来,因为捉我的人,从凡间那些官差又或接了悬赏令的江湖侠士,变成了修仙门派的小弟子或是长老。
我得了闲便会耐下心来与他们追一追跑一跑,可有时我正在做事,他们突然冲上来要捉我,这让我很不耐烦,便直接叫他们从今往后再也捉不了我。
这场追逐赛持续了很久,我一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直到某日我抓了个修仙门派的小弟子问他为什么总是追着我。
那小弟子一梗脖子,一副大义凛然就要英勇就义的模样。
小弟子:你嗜杀成性,祸害苍生,是个不折不扣的妖灵,我们要收了你,保天下苍生太平。
我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为什么说收了我一个,就能让天下太平,我有那么厉害么?
但这让我颇有一种成就感,权当他是夸赞我,便丢下被我五花大绑的他,任他在我身后叫骂,自去吃了顿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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