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颜渠丢到床上,然后闭了门。
姜卿: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经营。
我乖巧的应了一声,带潼冥回到房里。
时至夜班,我听闻外头传来细微的拖拽声,这声音像是有人将麻袋在地上拖着搬运发出的摩挲。
潼冥睡得正香,我蹑手蹑脚避开他下了床,因着蛮荒夜里没有灯火,我的眼睛在黑夜里看得也算清晰,可不像潼冥这小子,大白天的连鸡鸭都分不清楚。
我把屋门打开一条缝来,门外透进一丝灯火色,我看见一个影子,拖着一样东西进了那个我这半月来从未进过的屋子——姜卿与她丈夫的小间。
待那门关上,我轻手轻脚走到客厅,趴在那门上听了一会儿,只听得里头的姜卿声音极轻的断断续续的几个词“对不住”“来生”“重要”。
我索性小心将门推开一些,然后眯起眼睛往里面看。
里面的灯火还算通明,整个室内被照得一清二楚,姜卿此时正把颜渠抗到一只椅子上,嘴里抱怨着“真重”。
我又四下瞧了瞧房间,榻上躺着一个人,但被被子裹得十分紧实,但我猜想那或许就是姜卿的相公。
我还正研究着屋中摆设,一道亮晃晃的光在我眸中一闪而过,我的目光落在姜卿手中直刺颜渠胸膛的匕首上,锃亮的匕首反射出姜卿极度扭曲的狰狞的脸。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姜卿,就像蛮荒当中为争夺一口鲜肉而厮杀的妖兽,但这种厮杀已经并不仅仅只是为了活下去,随之而来的对于死亡和鲜血的欲望与之带来的快感才是最叫人害怕的。
这本不干我的事,我与颜渠充其量不过是萍水相逢,姜卿与他什么仇什么怨,我一律没什么兴趣,况且姜卿收留了我,我合该感谢一二,更无权过问她为何要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但我似乎运气不大好,姜卿持刀的手在一瞬间滞住了,我从匕首上倒映着的她的眼睛里看见了我自己的脸。
她突然转过身,只是右手向虚空中一抓,我只觉有一只手紧紧扼住我的喉咙,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整个人拽入屋内,屋门阻拦了一道,但我的身子重重撞在门上,依然被扯了进去,我撞得七荤八素,门却完好无损,待我回神,姜卿的一只手已死死握住我的脖颈,掐的我喘不过气来。
白夷姑……姑娘,放手。
我清楚的知道这绝不是一个凡人该有的能力,她指上的力道极大,我额头青筋暴起,几乎是拼了命才说出这几个字。
接着,姜卿一把将我从手中丢了出去,我向着床榻的方向飞出,又一次重重撞在床头的木柜上,柜上摆的青白瓷玉瓶摇晃几下,砰掉在地上碎了。
一股腥甜从胸腔蔓延到口腔,又被我硬生生吞回去,我连着咳嗽了好些声,大口大口喘着气。
白夷姑娘……你……
姜卿:我本已造下太多杀孽,想着帮了你这孤苦无依的小姑娘也算是能弥补一二罪过,如今你自己找死,那也不能怪我不留情面。
姜卿的脸色青得可怕,拿匕首的手似乎因为愤怒而止不住的颤抖,却不等我喘息片刻,又向我刺来。
我旋即躲闪,一跃翻身上床,顺势一把掀开床榻之上包裹着人的被子,当我看清被子里包裹的是个什么东西时,不禁背后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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