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尚未请教姑娘芳名。
白夷好说好说,白夷,黑白的白,化险为夷的夷,这是我小弟,他叫潼冥。
男子:在下颜渠。
白夷颜渠颜渠,不大顺口。
我兀自小声嘀咕了一声,随后领着他往酒肆那里去。
跨过门槛,小王正招待着食客,姜卿站在柜台前撩拨算盘。
白夷我回来啦。
小王百忙之中一面抹着桌子一面扭头看向我。
小王:今日怎的去了这样久,汪伯刚才还来问你去哪儿了,许是担心你在外头被人拐了去,你快去同他讲一声你回了。
白夷这便去,这便去。
我又领着颜渠跑到柜台前。
白夷姑娘,这公子是我在外头遇见的,他指着名要尝你酿的酒呢。我到后厨去啦。
姜卿笑着答应,我便顾自拉着潼冥去寻汪伯。
潼冥尝了汪伯新打的糍粑,连声拍手叫好,又扯了一大块,说是要洗碗,一溜烟的跑没了影。
我将买糯米剩的零钱递还给汪伯。
白夷李叔说明日就叫人将糯米送来。
汪伯:辛苦你了。
白夷不辛苦不辛苦,汪伯教我打糕才辛苦,只是今日怎的这样着急寻我呀?
汪伯把手里的零钱往衣裳里一塞。
汪伯:你一说我便想起来了。最近镇子上不大太平,说是好些你这样年纪的姑娘,说找不着便找不着了,你近来出了门可抓紧回来,我也是早上才听说的。
我笑着打趣。
白夷汪伯,你总说我比小伙子力气还大,谁要是想将我绑走,还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呢。
汪伯:留个心眼总是好的嘛,你到底是个女孩子,若是有心人下个药,或是遇上个会打架的,吃亏的还是你。
白夷晓得啦晓得啦。
我敷衍着应道,心想着若是真遇着了什么人要与我打架,不管下不下药,他都是没什么胜算的。
我在厨房忙活了一会儿,很快清闲下来,跑到前厅去瞧来往食客。
我觉着这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譬如年轻的姑娘小伙对面坐着却不敢互相对视,又比如带着孩子的妇人哄孩童吃饭,还比如几个书生聚在一起念着文邹邹的句子,这些稀松平常的小动作伴随着姜卿撩拨算盘的清脆哒哒声使得我觉得日子无比美好。
今日,那位名叫颜渠的公子,要了一壶甘露醉,一个人临窗坐了好久。
姜卿见我无事,便差我去问问他可要什么其他酒菜。
我走到近前。
白夷颜公子光喝酒么?这里的菜也顶好吃,要不来几盘?
颜渠:不必了。
他也不多言语,我本也想与他多话,就又站回姜卿身边。
谁知道这颜渠,从日上三竿直坐到更深露重,食客尽数散去,他仍旧坐在那里。
姜卿去了后厨,没多久端来一碟花生。
姜卿:给那公子送去,说是小店送的。
她说着将花生递给我。
白夷就点了一壶酒,一坐就是一整天,我们却还要倒贴一盘花生?
姜卿:快些去。
我不情不愿跑到颜渠桌前,将一盘花生重重放在桌上。
白夷这是小店送的。吃完了就快些走,我们要打烊了。
颜渠:多谢。
他只说了这一句,我便走开了。
小王汪伯他们陆续回家,我打了个哈欠。
白夷我去瞧瞧潼冥在干嘛。
与潼冥从后厨出来的时候,我看见姜卿站在颜渠的身侧打量他,而至于颜渠,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
白夷醉了?
我走上前去。
姜卿:想来是醉了。
白夷酒量这样差,还喝了一整日的酒,我们先回去,将他关在这儿,明日我们来时再放他出来好了,教他长长记性。
姜卿:这样……不大好吧。还是将他带回我家去安置一晚,待到酒醒,再叫他离开罢。
姜卿总这样好管闲事,不过若不是她这样的性子,许是我也没法子住在她家。
只是姜卿一个弱女子,潼冥一个小孩子,扛颜渠的重任自然而然落在了我身上。
他看起来瘦削,却沉得要命,我扛着他,好像扛着一只装满水的大缸,每一步都要掂量几下才能向前迈出去。
好容易到了姜卿家门前,这醉鬼架在我肩上的手竟打了滑,我一个没抓稳,他整个人直直倒在了地上,躺成一个标准的“大”字。
我拽了他几下,却拽不动,又调了个头,抓住他一只脚想把他往里头拖,可也无果,索性重重踹了他一脚,老娘还不愿意伺候了。
可这一脚,好像踢在一只沙袋上,我只觉得脚趾都快断掉一半疼,脸色都青了半分,为了不让姜卿和潼冥察觉,我咬着牙在原地滞住了。
姜卿:你怎么了?
白夷没……没事。
我咬牙切齿的答。
好容易把他弄进屋子。
白夷姑娘,你可还有房间安置他?
姜卿:里头还有一间小间,是个空房,小是小了点,凑活一晚应当无事,你将他带到那里去吧。
我才发觉我住的房间边上还有一扇小门,我竟然从未注意到过,这门十分不显眼,远看都能同墙面融为一体,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我始终没有察觉到的原因。
我开了门。
很小的一间隔间,里头只有一张床,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檀香,但对于这样小的房间实在是有些浓重了。
我却在浓重的檀香当中,闻到一丝隐隐的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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