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白夷认主

白夷不就是一颗神草嘛。

常乐：你可别小瞧了这神草，我听闻这草呀，就算是你头掉了，往脖子上面那么一抹，也能立刻起死回生。

殷枢：坊间杜撰而已，于疗伤确有奇效。

我上了药，当真是半点也不疼了，将余下小半瓶丢回给殷枢，他却十分大方的又递过来。

殷枢：给你了。

原来天上也有如此大方的神仙，我毫不客气的接过，道了声谢。

殷枢：不必，原本就是我将你牵扯进来的。

他默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似的，从袖中抽出他的短刀，竟也递到我面前。

殷枢：这把刀你也拿着，我看你用得趁手。

我愣了愣，不知道该不该接，俗话说得好，无功不受禄，况且一位堂堂上神的禄，我实在不敢轻易接下。

常乐：这把刀不是……

常乐还要说下去，却被殷枢打断。

殷枢：上下不过是一把兵器，也只有在会使的人手上才能算是一把好刀。

白夷可我从未用过刀。对付蛮荒那些空有蛮力的妖兽绰绰有余，可倘使是个有些本事的，便说不好了。上神的好意白夷心领，东西却不敢收。

殷枢倒也不再说什么，将短刀收好。

白夷上神若是寻人，便尽快寻了回去，想来上神应当还有比寻人更重要的事没有做。

殷枢听后似乎有些不悦。

殷枢：你当真不想出蛮荒？

蛮荒嘛，想出去，我总是在常乐的话本故事中看人间，我听了许多人世的悲欢离合，有时不懂那些人为何会在难过的时候笑，又会在开心的时候流泪，我总想去看看那人间，看看常乐口中的光怪陆离。

可是有什么法子？每个生灵有每个生灵的宿命，比如我，生来就在蛮荒，好像注定了永远也没有法子摆脱。

妖兽有来处，谪仙有来处，可我偏偏却没有来处，自我记事以来我就活在这里，没有亲族，亦没有过往。常乐猜测说我是这蛮荒孕育的一个灵，所以没有过往，只有未来。

我却觉得，好像也没有什么未来。

这是我的宿命。

长久的沉默使得殷枢看出了些端倪，他突然对我说。

殷枢：你若想出去，便认我做主人，我带你出去。

我抬眸对上他的眸子，像看向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常乐：殷枢，那我认你做主人，你带我出去好不好。

我只听到殷枢悠悠说了一个字。

殷枢：滚。

白夷可你是来寻人的。

殷枢：就算寻不到，总归不能白来一趟。

白夷你真能带我出去？

拿自由换自由。我突然觉得这件事非常好笑，又或许我生来就是个笑话。

可我多少还是不喜欢现在的生活。

白夷若上神能带我出去，叫你声主人又何妨。可你应当清楚，蛮荒中的生灵越靠近蛮荒的边界，魂魄之力越衰微，不等离开，就会精疲力尽而亡。

殷枢：所以我要你躲避开这里结界的眼睛，结界如若注意不到你的存在，出去一事是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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