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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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苦老(一)

“哎呀,咱这西河口谁不知道您沈先生呐,今儿这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说话的坐在主座左手边,看那体态便知道必是一方富甲,穿的是鎏金真丝马褂,领口则是真皮毛领,貂头绕一周搭在尾上似活的一般。

这人拿起公筷,挑起那一条半面红妆,在那翻滚的牛油红锅内涮上片刻,放入身侧那人碟内:“这温鼎嘛,就是大家同涮同吃,沈先生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这沈先生正是主座上的男子,左不过四十多岁,一身白西服,端的是儒雅正气,架着一单片眼镜更显鼻梁深邃。沈先生听这话便也拿起筷子涮了片牛肉回放那人碟中道:“各人口味不同,要我说这牛肉才是顶好的。”

那人夹起那片牛肉吹了三两下边嚼边道:“不妨事,不妨事,像我们这种杂口的,是什么都能吃上两口。”其他人也应和起来了。

沈先生一笑指了指那盘肥肠:“杂了,可有些东西也是决计不能碰的。”

那人听了这话面色微凝随即干笑道:“这东西嘛,端上桌来总是要吃的,就算我们不吃也会有旁人吃的。”

沈先生稍寒了脸色,仍是扯出一丝微笑放了筷子,稍稍抬手身后便有侍者递上手帕,擦过一二起身拱手道:“便是举世混浊我亦独清,道不同不相为谋,各位回见。”说完沈先生便离开了厢房。

这话便是说的直白了,剩下在座各位脸色都算不上好看。“这沈铎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但他这若不松口也不好办,梁爷您说这…”说话的是尾座一干瘦的男子。

次座那富态的便是梁爷了,他夹起那肥肠狠嚼两口道:“哼,他沈铎是个傻的,这赚钱的买卖想做的人不多了去了,区区个沈铎我还不信摆不平他。”

再说这头,沈先生坐着轿车往府邸去,街上熙熙攘攘摆摊的人也多,车开的到也不快。目光落到那摊位上各式鼻烟壶,沈铎摩挲了两下扳指开口道:“停车。”司机猛的一刹车,“车你开回去,明早去醉月楼接我,我就在这下。”说着沈铎便下了车。

烟壶摆满了摊子,琳琅满目,老板整张脸笑开了花迎了过来:“爷,您想看点啥?”

沈铎摩挲着指尖,依次看过去,目光猛地被那颗小辣椒吸引住了,他不由露出笑意。“那个,给我包起来吧。”

“好嘞您呢!”

这儿离醉月楼便不远了,买了鼻烟壶,走上片刻便到了。醉月楼夜里才正是热闹时候,张灯结彩,匾上两字醉月,门口几个旗袍姑娘笑作一团,见沈铎走来行个礼:“沈爷今儿有空来啦。”沈铎颔首算是打招呼了,入了楼,前厅是歌舞酒会是纸醉金迷的醉,拐过中庭才是月居。

上了三楼,轻叩两下沈铎就推门进了来,屋内没人,沈铎索性坐了下来。桌上摆着一杯茶,一摸温的,人怕是刚走没一会,沈铎拿过一旁搭的报纸便读了起来。

“当时盈月可真是扯着嗓子喊知错了,告饶说再也不敢了,要我说这话我是半个字也不当信,也不知道月娘是怎么想的,弦月妹妹这要我说…”话声渐近,伴着二人脚步声门被推开了。

先进来的是个身量纤细的少女,旗袍勾出的腰身真是合掌可握,眉眼间却勾人至极。弦月见房里还有个人也不惊只挑了挑眉毛侧身让身后那人进来,合了门方坐到沈铎身侧。

弦月拿过茶具倒了一杯放在对面,招呼身后的晓月坐下。晓月却是微有些打怵,先问了沈先生好这才坐了下来。弦月轻笑一声:“我的好先生,可别再给我这姐妹震着了,改日我连个拌嘴的人都没得了。”

沈铎这才放下报纸侧头看向弦月,那眼神在那红唇上多停留了两分才挪开到那醉人的眸子。“想你这般口含蜜剑,不知平日惹恼了多少人,还怨上我了?”

弦月咯咯一笑,凑在沈铎的耳旁轻声道:“那我往日里可曾惹恼过我的好先生?”说罢还轻咬了咬沈铎如玉的耳垂,沈铎故作沉思而后俯身道:“记不得了,稍加回想竟全是弦月娇俏模样,恼是半点都不剩的了。”

低沉的声音荡在耳边引得弦月一颤不由移开了些许距离:“可让晓月姐姐看了笑话去。”说着弦月拿起那张报纸放回沈铎手里:“可是不敢再招惹您了。”

沈铎只挑眉不语,接了报纸便继续翻看起来。弦月给他添了杯茶才看向对面的晓月,弦月有心继续话题早点讲完早点送走便道:“恁的就你精,月娘见过的不比咱二人多了去了,盈月那点道行她不心里水镜一般?”

这话说完晓月低着头只绞着手帕,半饷才开口道:“那盈月…月娘,就算晓得了也不会罚的太过吧?”

弦月讪笑一声起身替沈铎捏起了肩,心里暗叹这事怕没那么容易,面上却也不显只柔柔道:“姐姐们这么多日子都这般过来了,许是没什么大碍了。”

晓月仿佛却听到了什么保障又喃喃几句无事无事,起身行礼:“那我就不打扰沈爷兴致了,改日再来同妹妹闲聊。”

沈铎仍是低头看报,倒是弦月拎起自己的小手绢挥了挥待人走出了去,这手绢便盖在了沈铎的报纸上。

“让你看你还真看上瘾啦?”弦月手上加了两把劲,可还是不见面前人有什么反应,恼的锤了两下。沈铎轻笑一声扯过搭在肩膀上的柔夷侧身一带将人圈入怀内,这会子可没有人管什么报纸了。

“可不知是哪个不识好歹打发我去一旁读报纸。”

弦月想笑又不敢,抿着嘴角忍了又忍还是露出了半截皓齿:“可给沈爷委屈着了,弦月错了,弦月不该让沈爷一个人读报纸…哈哈哈”

“好啊,小丫头还调笑上我了,该打。”

“打…打就打啊,怎么打这里啊!你为老不尊!你…唔……”

好半饷,房中才平复下来。弦月窝在沈铎怀里,温暖熟悉又安心。她手轻敲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有力的跳动,一下又一下。

莫名的,她是知道眼前的人也没睡。手指又在胸膛上画了个圈,猛地被那人握住了。

“睡不着?”胸膛的震动让她不由颤抖了一下。

“倒也不是……想事在。”

“哦?看来是没有累到,还有精力想些别的。”沈铎紧了紧手里的力度威胁到。

弦月咯咯笑了两声把头埋在他怀里闷声道:“才不是呢,我都累的都动不了了,腰酸得很呢?”

沈铎泛着暖意的手抚上腰间,舒服极了,惹得弦月轻哼了一声。

“好先生……你说说,晓月在其中演着什么角色。”

“嗯”沈铎稍微思索片刻,拍了拍她作乱的小腿道:“调皮……她左不过一味剂料。”他贴着女孩柔顺的头发轻吻一口:“月娘知道的,怕是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弦月摇摇头:“也许吧,反正无论怎样,我都有您呢。”

沈铎一笑:“你啊……”那声音甜腻极了,哄得弦月片刻便睡熟了,隐约见那人仿佛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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