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悲喜总是不相通的,更何况狐狸和人呢。
狐狸靠在那棵枯树下,仅剩的几条尾巴打了个转摊平在地上心不在焉的听着对面女子所说的悲苦。
“他跟我说,他们两个是一见钟情,是命中注定。”女子抿了抿唇:“那我呢,那我是什么?”她说完许是觉得好笑,笑的前仰后合,一时间此地净是她略带癫狂的笑声。
良久,她归于平静,哀声道:“让我忘了他吧,求你了。”
狐狸摸索着枯树的纹理开口道:“不用求我,只是交易罢了。你放弃,我拿走,公平得很。”
“那我该怎样做呢?”
“不用担心,你会觉得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狐狸少了颗心,它不记得心去哪儿了,也不记得自己为何会在这,只是偶尔看着身后那棵枯桃树时总有一些画面闪过。
可那是谁呢?狐狸总会疑惑,心都没了为什么胸腔下那个位置还会隐隐发涩呢?它晃了晃尾巴,将昏睡过去的女人放在面前,进入了属于她的,梦。
“何晓!你又在发什么呆!”随着身侧人猛地一幢,狐狸一晃神便进入了这个躯体,它虽是在这何晓体内,但也只是经历她所经历的事,感其所感罢了。
“对不起,老师。”何晓说道,老师清咳两声又将话题带回了双曲线解法。何晓不由叹了口气,却对上过道一侧男生戏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吐了个舌头,而后两人便笑了起来,在老师回头扫视时又连忙憋住笑埋下头。
一阵悠扬的铃声过后,老师结束了这堂课。那男生靠过来说道:“好啊,何晓你长本事了啊,现在上课也能想我想到走神?”
狐狸感受着胸腔里猛烈的跳动和女孩慌乱的语气:“你说什么呢,方汉舟,一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了?”
“哎呦哎呦,女侠饶命,在下先行告退。”说着他便捂着挨了一掌的手臂挤眉弄眼的跑出了教室。
晚课上到一半从身侧突然丢过来一张纸条,何晓不由转过头去,方汉舟指向纸条摆口型“看,看啊。”心跳又快了两分,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大字“晚上一起回家啊。”
她简直要抑制不住心中的窃喜,只好转过身点了个头,便半趴在桌子上装作解题的模样。这草纸上画好的椭圆看着看着就长出了手脚,似乎还在跟自己说晚上一起回家啊。
狐狸感受着这份心底的愉悦,默默在本子上记下一笔,爱情使人眼花。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是这样的,一起上学,一起回家。狐狸就这样品味着女孩的喜悦自卑。
他们要又一起上了同一所大学,大家都说也太有缘了吧,连男孩也这么说。可她是如何努力看懂那一道道数学题,如何放下自己更喜欢的专业,除了她自己知道的也就只有这只狐狸了。
狐狸偶尔也会认真打量这个‘她’喜欢的男生,它总觉得这个男生不够可爱(?)可是它在拿谁跟他比较呢?这种想不起来的问题狐狸就会放到一边,往往不会困扰她太久。
直到方汉舟带着一个高挑的女孩跟他说,这是我女朋友,何晓才知道她的心上人已经名花有主了。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不过要狐狸来说的话早在很久以前就有了预兆。那个平日阳光的男孩在聚餐时明显的走神,在人群中不自觉的寻找另一个身影的样子……多到狐狸都怀疑女人被爱情蒙蔽双眼时竟是这么蠢的生物么?突然一阵疼痛拉回了狐狸神游的思绪。
“你好呀,经常听汉舟提起过你,既然遇见了要不要一会一起吃个饭?”那女人依靠在男人身边娇俏的笑容刺眼极了,仿佛让狐狸想到了些从前,它突然有些质疑自己做的决定,观看这些凡人的一生有何意义。
它抬手停下这虚无的梦境身后突然传来了嘶哑的声音:“你这狐狸怎得平白丢了颗心?”
狐狸猛地回头,是个摆着算命摊带着墨镜的佝偻老人翘着胡子在那说话:“其实吧,这心也易寻。”
狐狸抬了抬眉毛:“你且说来听听。”
“这世间七情六欲,若寻得七苦而尝之便是为通情,情通则心透。”说着那老道站起来收拾起面前的卜卦盘又从包裹里拿出一雕花烟枪:“七苦不易辨,若你寻得那人情感寄予之物,这烟枪便会化出那苦所谓何,啊呀,变天喽……”
这幻梦有时限,狐狸顺着老道所说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再一回头只一杆烟枪漂浮在它面前,狐狸面色阴晴不定,蓦然却笑了起来,一手抓过那烟枪破开这幻梦……
远处那老道的身影颤了颤喃喃道:“寻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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