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中的青墙绿瓦,红桃飞花,郎情妾意,不过一转眼便是一辈子的不复相见。
可谁道是又有情呢?这世间的神狐鬼魅皆无情,就连那勾栏之内唱戏的戏子都无义。
城南有座城隍庙,那城隍庙中已经破烂不堪,庙中的供奉着的城隍爷已经很久不受香火的供奉。
身处盛世,百姓皆是吃得饱穿的暖,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百姓们感激当今难得的圣贤君主还来不及,哪里有时间来拜奉城隍爷?
后来,城中来了位女子,那女子身着一袭白衣,满头的青丝皆是被一根桃木的簪子绾了起来,偶尔有那么一两缕青丝垂落,都带着万种的风情。
那女子手中执着一柄轻罗小扇,腰间悬挂着的玉佩随着纤细的腰肢摆动。那坐在茶楼上喝茶的书生看呆了,半晌才期期艾艾的来了一句,“解释春风无限恨,沈香亭北倚阑干
有大着胆子的官人,执着折扇状似一派书香门第的公子,上前去对着那位正在摊前执了一柄玉簪左右挑选的白衣姑娘,颇有礼仪的说道,“姑娘,在下张程。敢问姑娘芳名?”
那位姑娘对着摊位的大娘掏了银子,才缓缓的转过身,转过身的刹那,茶楼,街道,花楼的门口皆是一片寂静。
顾香砌,丝管初调,倚轻风、佩环微颤。美人水眸微扬,朱唇含笑。纵使未施粉黛已然是国色芳华。花楼的花魁也不过如此了,世间的一切全都黯然失色了。
张程想那个花楼里的会跳惊鸿舞的花魁都比不上眼前这个美人了。只听这个美人红唇轻启,那轻柔的嗓音就连那乐坊里唱曲最好听的翠娘都比不上,那嗓音透着些许的沙哑,又犹如二三月正温柔的春风拂过满塘的荷色,那美人垂眸道,“家中唤我小名春娘。只是终究可怜了我是个寡妇?”
这副模样,我见犹怜。却单单是个寡妇,便又激荡了多少男子的万千春事。
那茶楼的书生的眸光久久不能从那春娘的身上回过神来,转头看见坐在一侧饮茶的男子,那男子身穿一袭玄色围身的衣袍,极为简单,满头的青丝被一根玉簪别住,极为细致。左侧的手旁有一柄铜剑,铜剑上佩戴着一缕淡紫色的剑穗,上面悬挂的玉不是玉却是一小块经过打磨的石头。只是那剑还未出鞘就带着些许微弱的寒气。
书生再往上看,看到那玄衣的男子,书生想起的句子竟然是,“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如此的男子,世间少有。
那书生执了茶杯,状似不经意间开口,“那位姑娘生的真好,不知又勾起了多少男人的春色情怀。”
良久,书生都得不到回应,正在他有些惋惜的要饮了面前的茶水时,忽而听到方才那玄衣男子一字一句道,“妖里妖气。”
书生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出来,他放下茶杯,打量着这玄衣男子,缓缓开口,“这位公子,你怕不是到了这个年纪还未娶妻吧?那位姑娘生的国色天香,怎么到了你的口中便成了妖里妖气?”书生颇为无奈的摇摇头,真的是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也。
那玄衣男子便不再开口,又非常认真的饮茶。书生见识颇多,此刻却觉得面前的玄衣男子颇为有趣,便对着那男子做了礼数,“在下蒋程璧,敢问公子名姓?”
那玄衣男子极为简单道,“景朝辞。”
蒋书生颇为不耻下问,“敢问兄台的名字是……”
景朝辞又道,“朝辞白帝彩云间。朝辞。”
蒋书生笑道,“景兄弟,好名字。”
春色执着轻罗小扇,想着茶楼之上那一抹玄色的身影,唇角不禁勾起了些许的笑意。景朝辞啊……我们竟然是三百年不曾相见了呢。只是这一次,天道和我,你又选择哪一个呢?
巷子内划过一阵清风,春色在抬头的时候,便看到了眼前站着一只白色的小狐狸,那只小狐狸对着她吱吱的叫了两声。
春色缓缓沉下脸来,她不再去看那只小狐狸,只是冷冰冰的说道,“就连天君都管不了我,你来做什么?”
那只小狐狸又仰着头对她吱吱的叫,春色弯腰将那只小狐狸抱起来,“你不要管我。”
“你果然是妖。”身后传来一道冷冰冰的男声。
春色心下一喜,抱着小狐狸缓缓转过身,便看到景朝辞面无表情的脸。这张脸,就是这张脸让她魂牵梦绕了几百年,可是而今他却不是徐若水,他是景朝辞。可无论哪一个他,都是她爱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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