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有呼啸的狂风,有一团团草球疯了似的在沙漠中飞驰,所到之处人群无不为之东躲西藏。
若是在这天里被这东西砸伤,那就是为商队添麻烦,还可能丧命于此,没人谁知道草球上有没有蛇毒、有没有蝎子。
慕容意也不是头一次带领商队了,但如此危险的情况也是少见:漫天黄沙中隐藏着至少十条沙蛇,沙蝎子更是多到有几百来个,排在一起能覆盖方圆二里的地面。
而同行的人已经有不少中了招,死时皆是口吐白沫、双眼翻白、浑身抽搐,伤口处有青筋暴起或是越裂越大,这场景吓坏了一众人,巨大的恐惧笼罩着沙漠的这片飓风处。
慕容意头上裹着布,杏眼微眯,临危不乱,声音从布里传出,有些许沉闷:
“各位别慌,拔出刀剑来,区区蛇虫不足为据,跟着我冲出去!”
有人开口:
“我的手被咬了,我要死了,啊啊啊小姐救命,小姐!”
那人走了不到五步便倒地,隔着数丈远,慕容意眼睁睁看着魏老二抽搐,最后一动不动。
那是商队里仅剩的经验最深的人,也是她从小就最崇拜的人。
这一击,让慕容意耳边的风声都仿佛停滞了,只有耳鸣不断,从心尖上渗透全身的凉,全世界只有那几个抽搐、挣扎的苦命人。
慕容意眼里挤进了尖锐的小石子,眼泪不断地流,浸湿了蒙头布,凉意又加深了一分,也让她清醒了一分。
她隐约听见了笛声,曲调听着柔软缓慢,像一条蜿蜒的,流淌在草原上的河,让人听了就感觉非常舒适,仿佛置身于蓝天碧水,白云一般的羊群,或是羊群一般的白云之间。
但慕容意此时没心情享受,她忍着心中的痛拿起了魏老二掉在地上的弯刀,朝着笛声跑去,还不忘挥挥手,示意幸存的人跟上,也许有一丝生还的希望!
距离飓风不远的地方,一群马儿吸引了慕容意的注意,那群马儿肌肉强健、鬃毛柔顺油亮,在狂风中一动不动,有与世隔绝的味道。
慕容意也不管,叫上剩余的四人,一人一匹,还余下好几匹,其中一匹黑马带领着马群朝着一个方向跑,大约半个时辰,这才脱离了危险。
但马儿还未停,朝着草原远处一座蒙古包奔去。
而在悬崖峭壁上喂苍鹰的,一个披着狼皮大衣,在背后黑漆漆的深谷前发着光的男人,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崖底一个腰间别着青绿色笛子的独眼女人看向了男人,男人垂眸看着她,微微点头,笑的无比温暖,稍微留了一条缝的眼里却是雪山般的寒。
“阿兄,我们快要见面了。”
……
“我要吃饭!”
宋使善饿的肚子贴着背了,脑子里一直有嗡嗡的声音,脑仁那块儿的钝痛就没停过,季栖以此为由闹着不让宋使善再吃辛辣的羊蹄、羊肚。
季栖蹲在桌前,看着热粥慢慢变凉,急的想抱着宋使善给他灌下去,但是他宋使善也不是坐着闹啊,他满院子跑。
季栖没办法,端着碗举着勺,跟着宋使善满院子跑,粥撒了一地,就剩半碗了。在莲子掉在地上的那一刻,季栖终于忍不住了,他无奈地喊:
“别跑咧,你看你不是爱吃莲子吗,都掉咧。”像正在泄气的气球。
宋使善还是闹腾:他才不管,他今天是病人,想吃什么必须吃,否则得熬出来心病,这可难医。
宋使善斜倚在树干上,一只手托着茶盏,另一只手支着头,垂眸看着地上啄食的麻雀儿,心心念念着刚刚被季栖锁在柜子里的香辣羊蹄。
一片红叶落在宋使善颈窝处,秋风微凉,吹来,撩动红叶转圈,托起发丝飘拂,美极了。
季栖非常喜欢看宋使善这样子。但宋使善不吃饭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他没时间管宋使善好看与否了。
季栖伏下身子,假装宋使善看不见他,趁机接近,在宋使善闭眼低声哀嚎时,一把抓住了宋使善的脸。
宋使善也不震惊,可怜兮兮的看着季栖,脸上肉嘟嘟的,眼睛水汪汪的。季栖也不晓得这是宋使善打呵欠催的泪,直接心一软,放松了手上的力度。
宋使善趁着眼泪没消下去,嘟嘴“啵~”。
于是宋使善吃到了羊蹄,登时感觉脑袋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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