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马车将要驶出山林时,豆大的雨点便落在了马车顶上,不过几步时间,雨点就成了雨幕,搅得一行人都走不了。
在师平迭的招呼下,仅剩的五名暗卫落汤鸡似的钻进了马车,空间顿时拥挤起来。
宋使善坐在角落,周围宽敞得很,他手里捧着师平迭沏的热茶,抬头问道:
“要玩点茶吗?”
暗卫们一脸不耐烦,厌恶地回道:
“你以为来游山逛水的吗,没看见将军费劲才给你弄好的茶吗,还点茶?美死你。”
师平迭听罢二人对话,依旧无言,从行囊里抽出几条手巾,丢给淋湿的人,坐好后方开口:
“不得对宋公子无礼。”
仿佛之前拿刀抵着宋使善的人不是他。
此时,又有一位落汤鸡提议:
“将军,不如把他杀了,绞碎,带着人头回去,还省地方,挂马上还省时间。”
回答他的是师平迭掷出的茶盏。
师平迭道:
“宋公子愿意配合,乃是我等荣幸,不得无礼。”
宋使善此时也不得不放下之前的恩怨,附议着:
“对,而且当着别人的面咒别人死是很没礼貌的,至少得等陛下发话。”
语气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以及有人撑腰的得意。
好死不死,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陛下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言外之意是要死的。”
宋使善石化在角落,心降到了冰点,他不由得幻想周围坐着一群刀子,锋利的刀刃缓缓靠近自己的脖子,下一秒就要割开他放血。
师平迭又是一个茶盏。
“不得对宋公子无礼。”
马车内一片寂静,横空一声响雷,吓得师平迭都为之一颤。
宋使善迷糊间抱紧了怀里的包袱,呢喃着:
“季栖乖,不怕。”
待发现手感不对时,清醒了,眸子里映出潮湿的包袱,莫名一阵失落。
师平迭冷不丁一声问:
“季栖,和你是什么关系?”
宋使善答:
“我相公。”
师平迭:“你们怎么认识的?”
宋使善:“如果我不说,你会杀了我吗?”
师平迭:“不会。”
宋使善:“哦,那关你屁事。”
全场寂静,唯有车外的雨声大的惊人。
师平迭缓解气氛道:
“宋公子为何对我敌意如此大。”
宋使善捂着手上触目惊心的伤口,瞪着师平迭,道:
“关你屁事。”
惊雷。
暗卫们在心底赞叹,默默找理由下了车,宁愿淋雨。
待车内宽敞了,师平迭这才问出了心底想问的东西:
“男儿郎,舍弃志向,围着锅台转?”
宋使善一阵厌恶由心而生,恶狠狠地说:
“啧……关你屁事。”
师平迭不解,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一个昔日的皇帝放弃权利地位,到村子里受苦。
他执着地问:
“季栖逼迫你了吗?”
宋使善冷笑道:
“逼迫,是宋倚风那种感情废人会做的事情,季栖,对我很好。”
他回忆着,缓缓道:
“我在成为尸体之前,他救了我,花了不少的银两,在我昏迷时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唯一的私心是想让我陪他说说话。”
“等我好了,他带我去了集市,他后来告诉我,他并不爱去集市,只是为了帮我找家人。”
“我和他不熟时,会常骂他,他也不恼,只是傻傻地听着,然后给我做饭,给我做很多好吃的。”
“他怕我嫌弃房子小,专门修缮了屋子,修的又大又宽敞,还为我专门做了个秋千,他认为我是个女孩儿。”
“我告诉他,我是男的,他没有赶我走,而是接受我,对我更好,自己穿的丑丑的,给我买的都是好料子,什么贵买什么,天天和我形影不离。”
“我不要权利地位,一是我斗不过宋倚风,二是我对季栖的感情,让我实在离不开他。”
一番说辞,让师平迭僵硬在原地,宋使善在回忆时,眼里的温柔能漫过重峦叠嶂,流过岁月斑驳。
实在震惊的,还有车外偷听的五人。
宋倚风重重拍了拍马车的板,吓得五人一激灵,师平迭也因此回了神。
宋使善问:
“我说了,我能走了吗?”
师平迭摇摇头。
雨停了,夕阳是粉红色,一行人赶路,似在追逐触不可及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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