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有些没等宋使善再有动作,便走出院子回家干活,有些犹豫不决,咬着指甲思考着,还有些跟着宋使善回季栖修的院子,坐在树荫下小声聊天。
季栖丝毫没注意到院子里来了一大群客人,还在拧木头,钻木板,抹一把汗,手上的木屑黏到头上,滑到眼睛里硌得生疼。
孩子们叽叽喳喳的比午睡时的麻雀还吵,很难插上嘴,你一言我一语,不久便把话题从东边扯到南边,宋使善深觉心累。
忽听一声哀嚎,宋使善闻声望去,见季栖缩在亭子里揉眼睛,越揉越难受,险些把眼珠子揉出来,可就是揉不出来烦人的木屑。
宋使善不得不暂时撂下这边的小孩儿,跳下秋千落到季栖旁边,使了吃奶的劲儿掰开季栖乱揉搓的手,手都快没劲儿了,可季栖稍用力便挣开了。
季栖一手捏着宋使善,一手继续揉搓,嘴上也不闲着,出言阻止道:
“呀,使善你别闹,俺眼睛疼。”
宋使善狠狠拍开季栖的手,训斥道:
“啧,放开,你越揉越多,傻狗!”
季栖还是忍不住抬手,虽然每次抬手都会被宋使善打下去,但眼睛真的很难受,眼泪不断地涌,睫毛全湿了,黏了吧唧的,感觉老恶心了。
宋使善贴近季栖的脸,两个指头掰开季栖眼皮,季栖眼珠子还在乱动,眼皮都在挣扎。
“哎呀你老实点,别动我给你吹吹!”
宋使善按得手酸,季栖实在不老实,每次宋使善嘟起嘴要吹气的时候都往后闪,还嘟囔:
“疼啊!”
宋使善生气了,季栖努力控制自己不要乱动,终于吹出去了东西,双眼登时明亮了不少,比热水泡脚都要舒服。
热心的宋使善糊了一手眼泪木屑,随便甩了甩,随即用三个指头夹出来帕子,细细擦了擦季栖眼周脏东西,还要按着季栖要抬起的手。
擦完季栖一张脸,宋使善仍然按着季栖的手,责怪道:
“干嘛不老实,我又不害你,信我行不行?”
季栖愣了好久,挣开了钳制,默不作声,整个人阴沉了不少,坐在地上安心干活,对外面的事不闻不问。
这样一来,倒是尴尬了宋使善,一群孩子惊讶地看着宋使善,其中一个小子惊叹:
“天哪,他居然敢和季栖玩!”
“我的天哪,他是不是马上要变傻了?”
“季栖哥被他吓跑了!”
“使善哥,你是不是季栖哥的主人啊?”
一个小姑娘的疑问,打断了宋使善观察季栖的视线。
宋使善澄清并教育道:
“不是,什么主人啊,一天天的瞎想些什么,没有谁是谁的主人听到没。”
一个小孩接了话茬:
“那季大傻子为什么听你的话,你和季大傻子玩了怎么还没变傻?”
宋使善听了这一席话,在短短一阵鸡鸣声里想了很多。
他知道季栖傻,也知道季栖可能不受欢迎,但他没想到,季栖会是如同瘟疫一样的存在。
村子里的刘大姐、庄婶子、齐叔、陈村长、苗姑娘……只有这一小波人对季栖算是友好吗,村子这么大,这么多户人家,有多少人对自己的孩子说:
“别和村子里那个傻子玩,玩了你就完了!”
怪不得季栖讨厌他叫自己“傻蛋”,如此一个甜蜜的称呼,于季栖而言,是多大的侮辱和伤害?
原来自己一直不了解季栖,对于他的喜欢,竟是如此肤浅。
那季栖呢,他也不了解自己,为何会坚持要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
宋使善想着,孩子们已经趁着宋使善的出神,开始在院子里东跑西窜,丝毫不介意这是一个傻子盖的,甚至想染指专属宋使善的秋千。
宋使善当然不允许,努力压制着心中五味杂陈,送走了孩子们,约定好明日再来。
转身默默陪着季栖,想不好如何开口,只能顶着头晕的风险,静静看着在季栖手下,一个摇椅逐渐成型。
季栖麻利的组装好,搬到树荫下,朝宋使善招手。
以明亮的蓝天为背景,笑的十分灿烂,是宋使善无法拒绝的好意。
这是宋使善路过王木匠家,看见木匠坐着摇椅悠闲得很,和季栖提了一嘴,谁想到当晚,季栖不眠不休的开始动手。
季栖喊道:
“使善,快来试试!”
宋使善慢慢走过去,没有坐下,而是拉过来季栖,强制季栖坐上去。
感觉像在按一座山,怎么都不动,宋使善的胳膊实在使不上劲,只好放开嗓门呵斥一声:
“坐!”
季栖立马坐下,内心无比忐忑,双手安分的放在腿上,小心翼翼的看着宋使善,等候发落。
像一只咬破了主人衣裳的田园狗,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乖乖坐着,等着棍棒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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