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敲响了齐叔医馆的门,童子睡眼惺忪,开门时还在打呵欠,见来人是季栖,招呼他进来坐下,上后山叫下来齐祝老先生,老先生手里还拿捏一把嫩绿的苦菜,把脉片刻,苦菜砸在了季栖的头上。
齐神医拧紧了眉毛怒斥道:“季傻子,你怎么给人弄这样的,我救人你杀人,我救得有你杀得快吗!”
苦菜还没来得及收拾好,木盆毛巾又扣在了头上,季栖手上竖着大拇指,头顶木盆还在抒情:“齐叔手劲儿真大,俺差点背过去。”
童子清晰地看见自家老先生头顶冒着烟,气都接不上了,拉着傻大个去打水浸毛巾,叮嘱了一路:
“傻大个,你一说话齐爷就恼,你可别说啥了,记住,别说话了!”
季栖撂下水盆不干了:“俺夸他呢咋还恼捏,俺不找他耍咧!”
童子轻踩傻大个的脚,抱着胳膊活脱一个小大人,命令傻大个抱起盆子继续走,酝酿了很久,怀揣着无限希望问傻大个:
“吉吉哥,俺陈侠哥快回来了不?”
童子并不是一时兴起,一年都没见着这人,此刻终于懂了陈侠曾说的“思念无边”。
“俺不晓得,俺上市里没见着。”
童子噘着嘴埋怨:“就是你没好好看,你带我去我肯定能看着!”
季栖听村里人说,陈侠中了状元,在城里娶了富家小姐,谋了官职,日子过得美滋滋的,早忘了村里人了。
但是季栖不敢胡说,尤其是齐叔身边孙存这小毛孩儿,把陈侠当神似的,要是听见这事那还得了?再者,陈侠是谁?是村长老陈的亲儿子,忘了村子可以理解,忘了爹可不像是陈侠能干出来的事。
小童子埋怨了一路,进到屋子里还在扭着脸,齐祝杵在药柜前,拿着秤手都稳不住,柜门还没关严实,月光冲淡的中药味又浓了起来。
恰巧窗外黑云蔽月,屋里的灯盏被季栖的衣带撩熄,齐祝只听身后童子打火石的声音,亮起烛光后,童子又来一声尖叫。
秤砣滑下秤杆,齐祝回首怒斥:“滚!”
里屋宋使善把一切尽收眼底:季栖大意打翻了烛台,童子手忙脚乱的要点灯烛,季栖的大脸就那么凑在童子眼前,吓了童子一大跳。
想落井下石笑两声,谁知这身子太脆弱,连眨眼都没劲,宋使善再睁开眼,季栖的大脸凑在了自己眼前。
“呃呃啊啊啊啊啊!”
起死回生之术,季栖用的比齐祝都顺手,只是往床前一站,宋使善立马活蹦乱跳。
齐祝很想再骂一声,可方才那块玉佩的触感还残留在手上,纹路浮雕精致到龙胡子根根分明,身份就摆在那里。
看似波澜不惊,实际波涛汹涌,齐祝拿着银针膏药,恭敬的站在门前,庄重道:“扎针。”
季栖捂着头蹲在角落,宋使善乖乖坐着,显然不懂发生了什么,该是过不久就明白了。
银针一根根拔出,季栖早已站在屋外招呼孙存回来,齐祝难得压住了碎嘴,草草收拾了家伙事儿,恭送季栖和那位爷回去,送走了瘟神,还是安不下心。
前些年突然断了关系的儿子,半月前托人捎来一张纸,寥寥几句便让齐祝毛骨悚然:
我现在是大人物,助陛下一举拿下反贼,到时候你个顽固老骨头有事尽管来求我,你儿现在叫齐风,陛下赐的新名。
闹得沸沸扬扬的事,这倒霉儿子也参与了,还是主谋之一,齐祝气的一天吃不好饭,现又与拿着皇家玉符的爷遇见,这世上太多的巧合,他老人家也捋不明白,只知道这村子大概是难活人了。
可怜了那群孩子了,天天嘴上念叨陈侠,陈侠还没回来就身陷纷争,新上来的主看着可不像好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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