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14

程婠吩咐芫华将厚厚的书信寄往骅县，她心里稍稍安定一些，温习了明日讲学所上的内容，准备歇息一会儿，正躺下去时才想起袁善见的生辰礼物。

“傅母。”

丽姑从外头匆匆进来，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女公子怎么了？”

“您将小库房的钥匙给我，我去看看里头有什么东西。”程婠道。

当初搬新宅时，旧屋里头的箱箱笼笼都带了来，程婠住的这个院子，正好有一个小厢房，便设成了小库房放东西。

葛氏被休回了娘家，顾念她还有两个女儿在，葛家自也没有讨要她的嫁妆，便将嫁妆和多年积攒的银钱都对半分，分成了两份，当日葛家的舅父和舅母来时，唯恐将来路程远，不能亲眼看着姎姎和婠婠的及笄礼，索性将准备的礼物一并带了来。

葛家是富甲一方的商人，出手自然阔绰，程婠这儿的小库房颇有些东西，便瞧着二十多个箱箱笼笼堆了一屋子，有些都积了灰。

丽姑笑了笑道：“当年女，不，葛夫人带了万贯家财嫁到了程家，程家起事，打点家里没少花钱，如今也只剩了这么一些，女公子和三娘子平均分配，女公子看看，这些都是首饰，这边是玉器瓷瓶之类的，还有书画银钱。”

程婠探身看去，她打开一个箱笼，里头都是金银珠宝，落了灰了，一柄折扇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将锦盒拿出来，将折扇握在手里，手柄是玉质的，触手温润，折扇上描绘的是江南风光，她笑了笑。

“这是葛夫人当年的陪嫁。”丽姑笑了笑，“虽然算不上价值连城，可也是顶顶珍贵的东西。”

程婠点了点头，将折扇好好放回锦盒里头，抱着锦盒出了库房，落了锁，她将锦盒放在梳妆台上，了了一桩事。

袁善见翌日来讲学时，一边环视下方，一边娓娓道来典故，忽见程婠有些心不在焉，便故意咳嗽了两声。

“今日我发现有一位女娘上课心不在焉的，倒不知昨日干了什么。既是来听我讲学的，便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我这里绝不允许人打瞌睡。”

话音刚落，便见万萋萋睡眼惺忪，她忽然坐起身来，揉着眼睛道：“可是下课了？”

程颂赶忙给她使了个眼色，万萋萋只觉得有些丢人，忙低下头去不做声。

楼缡见状嗤笑了笑，果然是武将之家，行事最是粗鄙不堪。

“好了，接下来我开始一一考校。”

袁善见忽然起身，众人顿感不妙。

按照次序原是该从程姎开始，不想袁善见直接略过她走到程婠座位前，程婠颇有种被人凝视的感觉，头皮发毛，她缓缓抬眸，“夫子，夫子有何指教？”

众人视线都不禁落到程婠身上。

“其他人该做什么便做什么。”袁善见轻描淡写吩咐了声，席地而坐。

程婠被迫与他对视，她垂眸，此刻应该做出一副乖巧柔顺的模样才是，“夫子昨日说的一首词赋我已经背诵了，烂熟于心，夫子可抽查。”

袁善见忽然笑了笑，那笑容别提多璀璨了，他缓缓启唇。

程婠顿感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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